他再一次走近,正想要確認李遇的情況,對方忽然動了。
傅辰像是一頭矯健的獵豹般原地仰沖,等待的就是敵人放鬆的這片刻機會!
傅辰的死亡之手劈開了敵人的動脈,死前的一刻,將領想到了自然界那些狡猾的動物也是如此,擅長蒙蔽敵人。明明之前呂尚已經提醒過,絕對不能對待李遇有絲毫鬆懈,他卻還是犯了這麼致命的錯誤,而這一次犯錯沒有翻盤的機會了。
傅辰忍着熏暈在近戰中解決掉了主將,但他還是受了傷,這傷很輕,和之前呂尚的那一飛鏢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但對方的畫戟尖端塗了藥劑,還是他認識的一種,這是李皇那兒新研製出來的,會讓人產生幻覺的藥劑,甚至影響嚴重的性格都會發生巨變。
曾經李皇為了試探他,在一次「意外」中給他服用過,等他清醒已經是幾天後的事了,他失去了那幾天的記憶,只是從緒英武那兒打聽到自己不言不語了五天,居然還一直粘着李變天寸步不離,甚至晚上睡覺的時候抱着李皇取暖的,拉都拉不開。
李變天是個連睡覺都不會放鬆警惕的人,從沒聽說和誰一起睡,就是妃子也是侍寢後被送回去的,居然在阿四阿五準備硬拉開的時候選擇了縱容,任由李遇這麼當抱枕似的抱着,隨後引起了宮內宮外從屬群體的大震動,也是從這件事開始,連在晉國和其他國家的探子都知道了李遇這號曾經名不見經傳的人物,也奠定了李遇是李皇跟前第一紅人的地位。
事後李變天從沒提過這事,而傅辰從對方的態度中也分析出自己並沒有暴露,但這卻不能讓他放鬆分毫,反而更加緊張,僅僅是這防不勝防的試探,都讓他疲於應付。
那以後他更加不敢掉以輕心,對於親信,李皇邊信任又邊順手試探的招數層出不窮,李變天是個天生的陰謀家,這些招數甚至不需要思考就能隨意編織,這樣的天賦傅辰也深知自己遠遠不如。只有完全衷心或者足夠蠢笨的人才能逃過,而他兩者都不是。那次的事件記憶太深刻,現在才能第一時間分辨出這藥劑的來歷。
那致幻藥粉隨着傷口的感染勢如破竹般進入血管,緩慢麻痹着神經,漸漸呼吸微弱,心臟卻在狂跳,身體變冷。
這情況太糟糕,對方不馬上殺了他,也沒有用毒,也許早就料到毒是有機會解的,這種致幻劑卻是無解,讓他失去戰鬥力就已經能任人宰割了。
他維持不住站立的姿勢,松易跨上前頂住了軟到的傅辰。
剛才這兩人的對決只在幾個呼吸之間,速度快的根本就沒給他們其他人反應,現在敵方失去了主將,而他們也失去了傅辰的戰鬥力,兩敗俱傷。
傅辰的視線在周圍快速饒了一圈,黑壓壓的士兵出現了,密密麻麻的,這群人一直躲在暗處觀察着,直到主將被擊殺。
「李遇」身上的懷疑只會越來越重,本來就要滅他口的呂尚更不會放過這次機會。
城門,已經攻不破了。
「耳朵……過來。」傅辰說話也沒那麼有力了,這平靜像是即將在暴風雨中淹沒的船,抗爭着命運。
「我現在交代你,下面的每一句話你一定要聽清楚……」傅辰靠在松易身上。
發現傅辰的情況已經不能更糟糕,再加上松易知道傅辰之前就在黑血區受了重傷,能撐到現在已經精疲力竭,「您說!卑職一定全力以赴。」
不知不覺間,松易承認了傅辰在七王黨的地位。
「我中了他們的藥,這種藥沒有解藥,也許會像活死人般,也許會成了傻子,也許再也醒不來了,最好的結果是會讓我在一段時間內行為失常,失去記憶……其他的副作用還未可知,他們已經懷疑我了,你待會不用管我,帶着人往回跑,所有的武器和人都在山上,守住山,也就守住了一半的城民!」
「這世上沒有丟下主將私自逃跑的兵。」這是逃兵!
松易並不同意,甚至很激動。
「這是軍令!還是沒有瑞王,你們就看不上我了?」傅辰說的斬釘截鐵,甚至帶着怒意,「他們要抓的是我,只有我被擒你們才有機會逃跑!而你們帶着我,我就是累贅,也會讓我們全軍覆沒!你必須聽我的指揮!」
李皇派深諳擒賊先擒王的道理,這是優勢也一樣可以變成機會。
第二百〇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