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秋冬之交,夜涼如水,寒風蕭瑟。
拖着笨重的身子努力倉惶而出,急切的需要些什麼讓自己冷靜下來,只要想像自己臉上的表情,就會覺得羞愧的難以自拔。
不是沒有見識過,這藥有多大的威力,那些年和子梁一起誤闖到**,親眼見過**給那些不聽話的姑娘慣了那藥,欲仙欲死的神情令她過目難忘。她想要出手救下那些人時,子梁抓住她的手不讓她輕舉妄動。現在想來,仍會罵當時的自己懦弱。
不想年少時的遺憾,又要在自己身上重演,可即便要她對自己的丈夫求助,她也沒有那個臉。
夜裏的涼意順着皮膚的每一個毛孔進入血液,讓這燥熱減輕了些許,身上的熱流仍是恣意逃竄。
她此刻手中沒有刀,若是有的話,她會毫不猶豫的在手心劃上一道,讓汩汩的血液自手掌流出,這种放血的法子乃是來自古書記載,雖是傷身,效果卻是極好。
又或者她懂得游泳,便可以跳入水中浸上一陣,任冷水在身邊流動,抵消身上的熱意。
她去了井邊,繳動繩子費力的將井水提出來,自頭頂澆灌而下,水澆濕了她所有的衣服沾在皮膚上,猛地一抖,真是冷啊!
隨後她在地上摸索着,終於尋到了一小小的石塊兒,所幸的是石塊兒稜角分明,左手使上力氣,用那稜角狠狠地劃下,頓時手心流出了黏膩的血液,順着胳臂流在地上。空氣中瀰漫着血腥的氣息,手臂已有些無力。
陸風濬猶豫了一會兒方才出門找她,已近深夜,真不知道她有哪裏可以去。原以為她那樣的人,遇上那樣的事會求助於自己,可他看錯了她,看錯了她眼裏對感情的真摯,純淨,看錯了她維持了許久的尊嚴。
他為了找她快要踏遍這府里的每一條路,才終於在這水井旁邊尋到她。
「子衿!」陸風濬低聲喚道,不敢驚到任何人。
眼前的女子斜靠在井壁上,一身衣衫盡濕,勾勒出曼妙的的身姿和玲瓏的線條。順着手臂蔓延的鮮血,猩紅而猙獰的似在嘲笑着他。
遊子衿正靠在那裏抱着身子瑟瑟發抖,嘴唇不住的哆嗦。聽到匆匆而來的腳步聲時她下意識要躲,在借着淡淡的月光下抬眸望見他時戛然止住。那個人一臉緊張的看着自己,眼裏滿是心痛。
「難不成今夜要濕身又**?」她輕笑調侃道,試圖打破這尷尬。
「遊子衿啊遊子衿,你這就是沒個正形兒。」陸風濬看着她故作輕鬆的臉感嘆道。從袍子上撕下一塊布條,捏着遊子衿的指尖,輕輕展開她的掌心,將那布條層層纏繞在她的手上,在手背的位置打上一個結。又脫下自己的外衫罩在她身上,將她攔腰抱起。
她有些不痛快了,「嫌我這裏沒有好話,去找那些能說與你好聽話的人身邊去。」
「你都知道了?」陸風濬隱隱的不安爬上臉龐。
「知道什麼?難道你在外面收了小房?」遊子衿還在開着玩笑。
「不是,你別多想,我哪兒有那個心思。」他的頭越發下低,似乎真的是做了什麼虧心事,自她落水後暗指自己虛情假意一說之後,自己便日日不能釋懷。
「放我下來!」
「你這又是吃哪門子的醋?都說了沒有了。」
「走吧!」遊子衿發了話。
陸風濬微微一怔,沒有一點兒頭緒的問道:「我們要去哪兒?」
「自然是回房啦!」
他抱了她一路,手臂有些酸痛,不自覺得一抖,她差點要摔下來。
「是不是很重啊?」遊子衿擔心的一問。
「恩。」
遊子衿於是沉默,過了一會兒又撅着嘴不情願的問道:「真的很重嗎?」
「其實還好,沒覺得太重。」
不知不覺兩人間的氣氛已沒那麼尷尬,反而是這片刻的對話讓他們感覺無比的輕鬆和享受。
遊子衿一把摟緊陸風濬的脖子,將頭枕在他肩頭,心想再這樣兩人對視,會生生溺死在這溫柔里的。
陸風濬任她靠在自己肩上,她的髮絲濕濕的粘在他脖頸上,這發梢的香氣真是別致。
遊子衿回到房裏便想要換下這潮濕的衣服,無奈手上已沒有力氣,只好求助於屏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