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彎一臉欣喜的跑了進屋,神神秘秘的關了房門,着實把遊子衿嚇了一大跳。
「你這丫頭,又是這樣莽撞!」遊子衿從床邊站起身來責怪道。
「我聽說,王爺昨夜在那邊跨院住了一夜,可是側妃娘娘沒有落紅,您說,這是不是好事兒?」彎彎掩飾不住眉梢的笑意。
「你家主子被帶了綠帽子你還高興?」
遊子衿知道那日試圖侮辱琬琰的黑衣人並未得手,可是琬琰在大婚當夜沒有落紅一事着實蹊蹺,於是如此試探。
「府里的人都是這麼說的。再說了,我如今也只認您是我的主子。」
「我曉得你消息向來靈通,所以如今也請你幫我去打聽打聽,消息是從哪兒傳出來好嗎?」遊子衿拍拍彎彎的肩膀輕聲吩咐着。
彎彎眼底是一絲促狹的笑意,「怎麼着?您終於想要放大招收拾收拾那個女人了嗎?我就說初次見您,就覺得您其實是很有手腕的。而今終於證明了我是對的——」
「問那麼多幹嘛?快去快去。」遊子衿推推搡搡的將彎彎「請」出門外。
終於清淨了片刻。
「我猜您,並不是為了去收拾誰。」和鐲沉思後道,「只是想封住了這消息,免得壞了王爺的名聲,為他安排好所有的事。」竟是在已經孑然一身之後,仍要護住那個人的名譽。
「姐姐果然是最懂我的。」遊子衿拉上和鐲的袖子,「我就說做什麼都瞞不過你的眼睛,」
「看得出來,琬琰對王爺很是上心。把王爺交給她,我是真的放心。」
「那肚子裏的孩子怎麼辦?」和鐲考慮這個問題已經許久了,她知道以遊子衿的脾性,是絕不可能去傷害自己的孩子的。不只是因為她心善,更是因為,這是那個人的孩子。
「我不是說過嗎?我不會留下他的。」遊子衿負了袖走向窗邊,窗外是一片雪白,幾枝梅花傲然出塵的挺立,堅毅的姿態一如當年要嫁給他時。
「您是想自己撫育他長大吧。」和鐲凜然道,「說什麼不會留下他的話只是用來搪塞所有人的藉口。」
「若我留下他,便是將皇室的血脈流落在外,那些人,會同意嗎?」在這一方面上,遊子衿遠比其他人想得深遠。就算是藉口又如何,只要她母子二人平平安安的離開就好。
「真的不等王爺的答案了嗎?」和鐲小心翼翼的試探道,「其實,您也是想要留下的吧。您對王爺還是有感情的,前一陣子您不是也不急着離開了嗎?只是因為如今加進來了一個側妃,才讓您如此的不安——」
「哦」,遊子衿倒也大大方方的承認了,「不管他到底瞞了我什麼,我還是覺得我最愛的人只有他。」
永遠都不會變。
所以聽到你說對我是真心的之後,心臟還是霎時變得柔軟。
因為在意,所以不能忍受每一寸和你們共同呼吸的空氣。
因為愛,所以會把我們的孩子養大,不管他有沒有機會叫上你一聲父親。
太傅府,書房。
「我要去找端和王,問問他到底是幾個意思!我們子衿對她那麼好,他還要再招來一個別的女人!」賀瑾一壓不住滿腔的怒火,負了氣惱道。
「你如今去鬧事對她毫無幫助,只會拖累她被人說成是妒婦。」
「哥哥——」瑾一仰頭問道,「一生一世一雙人的願望真的都只是希冀嗎?為什麼所有人都做不到呢?」
「傻丫頭」,敏之摸摸瑾一的頭髮,烏黑如瀑布的長髮延至腰間,「我知道你的心意。」
「子梁負了你,所以你加倍的希望子衿幸福。你們這一群人當中,至少要有一個人過得很好。只是你也要想想,子衿她嫁的,是皇家。」
瑾一閉上雙眼,臉上的淚痕清晰可見,「我想讓他們幸福,就這樣難嗎?」
「難。真難。」
幸福於皇室而言,不過是一場煊赫的笑話。金玉良緣的名聲在外固然動聽,其中的苦澀卻只有當事人能夠咀嚼。
「是他給了子衿諾言,所以子衿才那樣努力,想要做他身邊的人,想要配得上他。也是他給了子衿婚姻,讓她想要長久的幸福。既然無法承諾於她,又何苦如此耽誤子衿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