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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平月呢?他為何沒親自去?」
「杜大哥還有別的更重要的事,讓他操心的太多了。」杜懷說着,突然看着她幽幽道:「杜爺為了這件事費了很大心力,這原本與他無關的,全都是因為你。他陷在其中,官場、易家都得兼顧到,你可知他有多艱難?」
傅遙自然知道杜平月不容易,他的性格最不耐煩和官場那些人虛與委蛇的,還得應付皇帝贇啟,那個心眼多的跟篩子似地的傢伙不想辦法擺擠他才怪了。現在她也為了此事拼盡了所有,不能為他解憂,只希望快點把這裏的事了了,把傅小玉救出來,兩人就算解脫了。
她嘆口氣道:「等此間的事了了,咱們就一起離開京城吧。」
「你還是要走?」
「是,要走,不過這次一定不會拋下你們了,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杜懷微微含笑,「這話你應該跟杜爺說的。」
傅遙嘆息,確實,她還欠杜平月一句「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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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既然已經懷疑到易東風身上,接下來的事便進行的順利得多,杜平月有意無意的把嫌疑引到易東風身上,逼得易興天不得不查。
易興天本來就為暗流涌動的易家耗盡心神呢,乍一聽到有人說此事與易東風有關,頓時驚異連連。易東風是他最疼愛的兒子,一是因為他身體弱,不免多幾分憐惜,二是因為他是三個兒子中最聽話的一個。易春風一天不務正業也就算了,易南風整日與他抬槓,一張嘴恨不能氣死人,算起來還是這個整日病歪歪的兒子更可愛些。若易南風會做出此等大逆之事他信,但是易東風可能嗎?
杜平月向他透漏,說程平大人在羅州查到一個私設的兵器工場,皇上派山西總督顧良辰親自查抄,可到了工場,那裏已經是一片火海,不過經過搶救還是查出兩個龐大熔爐,製造兵器的工具、模具若干,還有一些已成的兵器,沒在火中燒化的也有幾件。
誰都知道冶煉兵器是要精鐵的,而遜國的幾個鐵礦都在朝廷的控制下,私人不得擁有鐵礦,一旦發現是要滅九族的。鐵礦石從哪兒而來先不論,這個兵器場又是誰設的,哪家有這麼精良的製作工藝,可以兵器造的與易家一般無二?
聽到杜平月問這句話時,易興天嚇得渾身直冒冷汗,這是在暗示那兵器場也是易家所為嗎?事情到了現在已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想,不管是不是易家人做的,只要皇上懷疑,易家必然敗落。
他向杜平月保證,一定要查,查個清清楚楚,哪怕是自己兒子犯了罪,也絕不姑息。
杜平月對此頗感欣慰,不過他不摻合具體查案,其具體事宜交給了程平來做。
程平是查出羅州案的功臣,對兵器場更了解,由他出面再好不過。贇啟也是這個意思,一早就派程平去了京郊的幾個兵器場。經過現場比對,兵器場所出兵器與從羅州火場救出的兵器,無論做工和質量都極其相仿。若不是有經驗的工人,極好能做的這般精巧。
只是遺憾的是,當時沒在羅州兵器場抓到活口,幾十個工人都被人殺了拋屍火海,燒的無從辨認了。那座被他查探過的大宅也早已人去宅空,沒有留下一點蛛絲馬跡。
羅州的線索斷了,他只能寄希望於京城,不僅查了易家的兵器場,連一些其餘的買賣鋪戶也都進行了一番搜查。
有了程平的加入,事情進行的很順利,順利的讓傅遙只看見希望,一時都忘記自己是處在危險之中了。而就在兩日之後,一件意想不到又意料之中的事發生了。
這日一早,突然老夫人讓人來傳她,說有話要問。對於這位易家的老祖宗,她是有印象的,只覺得她為人嚴肅,好較死理。
傅遙本來對她就有幾分懼意的,看見她繃着臉,更覺心裏發顫。
廳里坐着許多人,似乎各房的女人都來了,大大小小坐了十來口子,都以一種審視的眼神看着她。
傅遙隱隱覺得不好,暗自猜測哪裏出了問題,難道自己的身份已經拆穿了嗎?
老夫人冷冷盯着她,突然高喝一聲,「喜娘,還不跪下。」
傅遙跪了下來,垂着頭顯得很乖順。
「羅氏,你可知錯嗎?」
就這一聲,頓時讓人心涼了半截,叫出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