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是蘿蔔丸子、羊肉蘿蔔湯,涼拌蘿蔔絲,都是通氣的。易東風食慾不佳,吃了幾口就不吃了,他素來不愛吃蘿蔔,倒白便宜了傅遙。
兩人一頓飯吃得異常沉默,誰也沒說一句話,無形中似乎比以前生分了許多。
傅遙靜靜吃了飯,又服/侍易東風吃了藥,看着他沉沉睡去,她忽然覺得心裏有些發堵。真的不希望他就是那個幕後之人的,本來以為他們會成為朋友,卻一不小心又站到了對立面。人世間的事果然有許多說不清道不明,什麼叫理還亂,才下眉頭又上心頭,她終於體會到了。
熄了屋裏的燈,和春香一起走出門去,到了外面春香忽然停了下來,以一種極其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傅遙摸摸自己的臉,「我怎麼了?」
春香輕哼,「你不是羅家的小姐對不對?」
傅遙暗驚,面上卻笑道:「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聽得懂也罷,聽不懂也罷,你最好知道咱們已經是一條戰線了。」春香說着攏了攏頭髮,「我是在幫你,我是聽有人跟公子說的,那人說已經去查過了,羅家的小姐已經跟人私奔了。」
傅遙面色微變,「這是怎麼回事?」
春香在府里待的時間長,易東風出門時有時候會點睡穴,有時候會用迷藥,或者被用的次數多了,她本身有了抗藥性,只昏睡了一會兒,早早就醒了。
她從屋裏出來的時候,正巧易東風已經回來了,然後偷聽到了裏面他和一個人的對話。
那時候易東風問道:「讓你查羅喜娘。可查到什麼?」
「屬下去了趟羅州,羅家人嘴都很嚴,本來沒查到什麼,可回到京城時卻有一個重大的發現。」
「什麼?」
「屬下在酒樓里遇上一對夫婦,兩人表哥表妹相稱,但那男人口中幾次出口喚她喜娘。」
「這能說明什麼?」
「屬下本來以為天下叫喜娘的女人很多,只是碰巧和夫人重名而已。可是後來聽到夫妻兩個在房中的談話。才知道那女人才是真正的羅喜娘,是和表哥私奔逃出來的。」
易東風皺緊眉頭,「府里那個羅喜娘呢?」
「這屬下不知。應該是有人惡意假扮的,或許想從公子這兒探查什麼。」
傅遙聽到這兒,忽然明白為什麼易東風會突然到她屋裏,原來是已經懷疑她的身份了。只是他為什麼到最後沒有拆穿她。卻令人費解了。
春香說完話就走了,傅遙心裏一直在琢磨剛才她的話。易東風為什麼沒拆穿她可以放在一邊,她必須要研究下一步該怎麼辦了。既然他們都已經在懷疑對方了,接下來就看誰先露出馬腳,讓人拿住把柄了。
她的把柄好拿。只要易東風證實自己是假的喜娘,她在這府里就待不下去,但是他呢?杜平月那邊還沒有消息。易東風做過什麼,為什麼出門。她都掌握不了,接下來的局面怕是很難掌握了。
她現在無論身份還是自由,都要求她必須以最快的速度結束這件事,易東風想必也是,他身體不好是他的弱點,還有一個弱點就是,他不方便隨時隨刻離開這個府。既然這樣,她就有機會,或者可以不需要她動手,易春風那邊正百尋不着呢,或者可以想辦法助他一臂之力。
她去找杜懷,他剛好從外面回來,石榴也在,兩人正在商量事情,看見她,石榴似鬆了口氣,「你可終於來了,還以為你要和春香突然甜甜蜜蜜成了好姐妹呢。」
石榴不喜歡春香,就像春香不喜歡她一樣,死不對眼,一提起她說話都陰陽怪氣的。
傅遙也不理她,只問:「出什麼事了?」
杜懷道:「杜大哥有話帶給你。」
「什麼話?」
「他說他會想辦法讓易家自己把人找出來,讓你暫時不要輕舉妄動。」
這倒是與她想的不謀而合,有杜平月在外面佈局,確實比她要容易的多。心裏有些恨意,她這個該死的小妾身份,到底什麼時候能做到頭啊?
她問杜懷是否跟蹤到易東風,杜懷皺皺眉,「本來跟着的,不過後來給跟丟了。」
杜懷的輕功居然會把人跟丟了,這個易東風究竟練的什麼功夫?也虧得他一天到晚坐在輪椅上裝行動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