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傅遙的脾氣,肯定會反問:「你既然覺得不合適,考試當天怎麼不放個屁,留到現在再放,還能聞得見臭味兒嗎?」
不過付雲峰不是她,面對眾多質疑根本不知如何解釋。
其實當時之所以沒人吱聲是傅遙搞過鬼的,眾目睽睽之下,付雲峰不打開皇封給考官看試卷,這場考試是根本沒法往下進行的。雖然本朝、前朝,乃至前前朝都沒出過主考敢私下的換題的事吧,但這道必定程序還是得走的。
可是傅遙多賊啊,就在付雲峰顫顫地拆皇封的一瞬間,她故意推翻茶碗,把整碗清茶都倒在魏東林那老頭身上,可憐六十多歲的人,竟然像個壯小伙子一樣燙的跳起來。
他們這邊一有動靜,把眾人目光吸引過來,也就趁着這時候付雲峰撕掉皇封,又把試卷捲起來,緊接着假裝失手,一大卷子抄錄好的卷子掉進水盆里,全成了紙粥了。
眾官員只能重新抄寫試題,而這個時候別人再想看一眼原卷,付雲峰卻說什麼也不肯了。
現在一些有心人就開始以此事做文章,參奏付雲峰。說他遺誤時辰,弄髒試題,致使考試未按時進行。
這罪說來也不小,但比起泄題那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贇啟罰了付雲峰的俸祿,官降兩級,這才堵住了眾人的嘴。
皇上為了此事還吃了傅遙一個啞巴虧,自然不肯善罷甘休,命傅遙一定要找出泄題之人,至於對她的懲罰,且看之後的反應如何吧。
傅遙自然知道這個時候他不會罷她的官的,自古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皇上是極有耐心的人,最起碼也會等她這頭懶驢把糧食磨完了,才好卸磨殺驢。
她也早知道這差事會落在她身上,考試一結束,她就開始重審那些私賣考題的,對朝中官員的一舉一動也頗為留意。
她察覺到那些參奏付雲峰的,表面看起來毫無關聯,但細一咂摸,他們似乎都和某個人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而這某個人就是陳岳思,當今皇上的小舅子,皇后的親弟弟。
但是這個根本不能證明有人陷害,付雲峰確實做錯了,他自己也承認是遺誤時辰了,那還不叫人嚼幾句舌頭啊?
不過百密一疏,若真是有人佈局,定會找到線索的。傅遙叫人把傅小玉買考題的幾家客棧里連掌柜帶夥計全抓起來,讓人審問賣題之人的下落。至於那些原先就關在應天府大牢裏的,全部再審一遍,威逼利誘,上刑罰,讓他們都把實話套出來。
這些人都是普通百姓,其實上一次就都交待了,只不過那會兒時間太緊,傅遙沒細琢磨,這會兒把線串起來細想之下,慢慢也咂摸出點滋味兒。
張三說是從李四那兒來的,李四說是從王五那兒來的,那麼把王五找來,就供出了一個戴着瓜皮帽,說話是外地口音的人。
不僅是這條線,其餘的線供出的人長相都有點區別,有的長鬍子,有的是個老頭,有的白面書生,但有一條是一樣的,都是外地口音。
傅遙仔細詢問了一下,聽他們口音乃是平府一帶,平府是她原來的鎮守之地,她做了三年的平府總督,那可不是光說不練的。
派杜懷出京,拿着杜平月畫好的畫像,在平府找,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給找出來。
這回傅遙是真怒了,上回有人冒充她做奸/yin之事,她都沒這麼生氣,但這回名里外里雖是對付付雲峰,卻暗指的是付貴妃。可笑那個付雲峰居然還硬骨頭的一昂頭,說什麼一人做事一人當,絕不牽連姐姐。他可知他一人的生死繫着多少條人命,他若出事,付貴妃也不可能穩坐妃嬪之位。
覆巢之下無完卵,這事最後還得牽連到她,然後就是皇上,就連贇啟也不能獨善其身。
是他不顧朝廷非議把付雲峰推上主考的位置,付雲峰有什麼事,他也要擔着。
新皇登基便因用人惹出亂子,這麼一來朝廷動盪,恐怕要出大事的。贇啟就是因為也看透了這點,才會允許她放肆,替她遮掩,留她一條小命尚在人間。
傅遙深受先皇大恩,是絕不允許有傾覆朝廷之事發生的。她雖不忠於贇啟,但她必須對得起先皇。
這麼有組織,大場面的參奏,絕不可能是一人所為,恐怕有很多牽在其中,所以她必須快辦,在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