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冰玉微微搖頭,「在這種地方何苦爭一時之長短,真有本事就在貢院之內見高下。」
傅遙不由多看了他幾眼,這人倒是好深沉的個性,人長得出色不說,瞧着文采也好,還知道隱其鋒芒。這個節骨眼上,能忍得住不出風頭的還真不多。
他們說話的功夫,台上兩人已經重新開始。
「爽氣西來,雲霧掃開天地憾。」
「大江東去,波濤洗盡古今愁。」
魏冰玉在一旁解釋,「這是名聲聯,難度頗大。」
「論功還欲請長纓。」
「這是諧趣對,瞧着有意思,對起來卻也不易。」
果然後上去之人,使勁撓了撓頭,想了半天才道:「怕熱最宜穿短褲。」
話音一落,酒樓里一陣大笑,有人指着他的褲子,「莫不是裏面穿的就是短褲?」
文人就是矯情,這麼一點小事就大做文章,又不是光着屁股出來的?
傅遙看得甚覺無趣,她本就是個粗人,對這些文人的東西不感興趣,雖有魏冰玉不時講解,可沒看了多一會兒就覺淡然寡味了。
她吃了幾口糕餅,閒閒地往酒樓四周看去,忽然見坐在東邊的犄角之處的桌上的兩人甚是眼熟。
難道是花了眼了?這丫的小皇帝怎麼可能在這兒?
揉揉眼再瞧去,果然不錯,一樣的鼻子,一樣的嘴,而且天下再也沒第二個人可以把淡淡的表情做的那麼像模像樣,不但不讓人覺得「木呆」,反倒有種橫掃一切的俊帥。就連付雲峰這個京城四大公子之一,坐在他身邊都顯得相形見絀了。
看見帥哥,傅遙一點不覺驚喜,反倒開始頭疼起來。怎麼她走到哪兒都能跟這個人遇上呢?皇宮裏他不待,跑到這酒樓幹什麼?
她虛虛地一笑,「小玉,咱們是不是得走了?」
傅小玉正看到興頭上呢,哪肯走,他擺擺手,「再等一會兒。」
傅遙氣得想踹他一腳,可一時鬧不清那邊兩人有沒有看見她,動作也不敢太大,只狠狠拽了一下他的袖子。
傅小玉被拽疼了,他一回手,手背碰上了桌上的茶盞,那一杯熱茶整個傾在身旁的高雲腿上。
高雲驚叫一聲,迅速蹦起來,在原地跳來跳去,嘴裏喊着:「好燙,好燙。」
茶水灑到的位置太尷尬,正在大腿根部,男人的要緊,也難怪他會反應這麼大。可他像猴子一樣跳着,立時便把大廳里許多目光都吸引過來。
贇啟和付雲峰也不禁向這邊看來,付雲峰張着嘴,似「啊」了一聲,剛想說話,又被贇啟摁了回去。
傅遙心道,合着這是當沒看見她嗎?
人家視若無睹,她更不願意跑過去腆着臉說句,「爺,您來了。」便也只當沒看見,背着身,給個後腦勺叫他們瞧。
傅小玉自知闖了禍,祈求的眼光看着傅遙,希望爹別太生氣,他不怕高雲算賬,就怕老爹冷着一張小臉。
既然都沒人看見了,這會兒再要走就太着痕跡了,傅遙只能耐下性子看對對子,心裏暗自琢磨皇上到這兒來幹什麼?
台上的比賽已到了最緊要關頭,兩個南方人打成了平手,一時不分軒昂。
高雲跳了半天,把褲襠抖涼了,又坐了回來。
傅遙問道:「你沒事了?」
高雲擺擺手,一臉的嘆息,「幸虧水還不是太熱,否則我們家二兄弟打了蔫,這輩子都別想娶媳婦了。」
傅遙明白他什麼意思,卻只能裝不懂,總不好跟一個男人討論這個吧?
高雲拿着手帕在身上擦了擦,見她不說話了,便湊到她跟前,小聲問:「你猜,誰能贏?」
傅遙才不知道誰能贏呢,她統共認識的字沒幾個,他們說了半天,她連什麼意思都不懂。不過在文人中間,承認自己是個大老粗就太沒品了,就算裝也得裝一裝。她搖晃着腦袋,很認真地咂了咂嘴,「我瞧着那個無錫人多半要贏的。」
要問為什麼,那就是上一科的狀元是無錫人,至於別的,她就不知道了。
魏冰玉含笑道:「我看未必,這兩人雖文采比肩,但無錫人氣勢不佳,比到最後怕是要落敗的。」
高雲並不苟同,道:「我與你打賭,
第二章 有人調/戲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