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晚晚看着那隻抓着趙志剛衣襟的,手眼睛一眯,這是把趙志剛當成她自家男人了不成?!
「響鈴姐,那個女人為什麼抓着趙大哥?她家孩子病了不找大夫跑這來幹什麼?趙大哥能給她治好嗎?」
周晚晚還是怕響鈴姐聽不明白,又加了一句,「趙大哥今天跟你結婚,她不知道新郎和新娘不能分開嗎?」
響鈴看着那個拉着趙志剛的衣服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女人,臉上的表情也非常複雜。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了。甚至只來過這裏幾回的響鈴姐都不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情況了。周晚晚幾乎肯定地猜測。
這將是響鈴姐婚姻中最大的隱患,甚至比趙志剛的家人更難以擺脫。
周晚晚的腦子裏馬上出現了無數種假設,每一種最後的結局都是響鈴姐心力憔悴地被道德綁架,然後在日復一日的焦躁不平中消磨掉她的青春和對生活的熱情。
不止周晚晚有這種危機感,幾乎婚車這邊所有的娘家人都怒視着這個忽然跑出來拉住趙志剛的婦女,人家正在結婚,你跑出來拉住新郎又是哭又是嚎地算怎麼回事?!
「趙志剛,這是誰呀?跟你關係不錯呀!不給我們介紹介紹?」周晨一使眼色,自行車隊的一個男孩子馬上吊兒郎當地調侃着問道。
「誒呦!可不是嘛!你那衣裳我響鈴姐還沒拉過呢吧?她倒不見外哈!」另一個男孩子馬上附和。
「介紹介紹!關係這麼好了都,就別見外了!」一群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有周晨的鼓動和周陽幾個的默許,馬上開始口無遮攔地嚷嚷了起來。
這個年紀的年輕人,在婚禮上說幾句玩笑話逗逗新郎,太正常的事了。
可是,別人的婚禮都是拿新郎和新娘開玩笑,像今天這樣的情況,估計也就只有趙志剛的婚禮上才能見到了。
趙志剛馬上扯回自己的衣服,緊張地看向響鈴。
響鈴面無表情。淡淡地看着兩個人。
宋喜蓮也被這群小伙子說得紅了臉皮,她低頭抿了一下頭髮,後退了兩步,又抬頭。求助地望向趙志剛,「志剛,寶丫燒成這可咋整啊?是不是再抱公社去看看?」
趙志剛馬上去看宋喜蓮懷裏的寶丫,三歲的小丫頭,大眼睛渴望又有點害羞地看着趙志剛。看着他看過來,小胳膊一張,就要往他懷裏撲。
宋喜蓮順勢把孩子往趙志剛懷裏送,「就跟你志剛叔親!在家難受成那樣了,一說要帶她來看志剛叔,趕緊自個找鞋穿,發燒都好了不少!」
趙志剛沒敢接孩子,慌張地後退了一步,下意識地又回頭看了一眼響鈴。
響鈴還是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們,沒有任何表示。
「這婚到底結不結了?我姐又不是嫁不出去。可沒上趕着賴上你們老趙家!要走不讓走,要結又不結,把我們晾在這兒算咋回事?!」
還是剛才那個小伙子,煩躁地按了幾下自行車車鈴,看了一眼周晨,又加了一句,「你這是想換人咋地?」
趙志剛趕緊過來跟響鈴解釋,「寶慶大哥家住得遠,爹娘身體又不好,在咱屯子也沒啥親戚了。孩子病了好幾天了,喜蓮嫂子也是急壞了才過來找我的。那么小的孩子,我咋地都不能看着不管。」
響鈴點了點頭,沒說話。
從周晚晚跟她說完那番話開始。響鈴臉上的表情就越來越淡了。
趙志剛暗暗咬了咬牙,看了一圈周圍的人,叫他大弟過來,「志成,你送寶丫去趟公社衛生所,讓劉大夫好好給看看。問問他這孩子總發燒到底是咋回事。」
「哥,這老遠,我走着去啊?再說我也沒錢吶!你給我五塊錢吧!」趙志成非常不情願地嘟囔,「沒錢咋給孩子抓藥?去了也白去。」
趙志剛的臉上一片尷尬。他身上就剩下五塊錢,昨天給了他娘,讓她娘今天給「壓轎錢」,現在是一分錢都沒有了。
可是孩子的病又不能耽擱。他忍不住又看了響鈴一眼。
響鈴的表情一直沒變,沒聽見趙志成的話一樣。
「你去跟他說,先把藥給孩子抓上,等明天我去跟他算錢!」趙志剛的臉色一變,凌厲地瞪了弟弟一眼。
趙志成摸了摸鼻子,嘟嘟囔囔地不高興,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