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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到處是過年的喜慶景色,與前幾個月前的頹廢截然不同,遇到的人臉色都顯的有些亢奮,那菜青色變得淡了許多,不時有喝的醉醺醺的人被人或扶,或攙,嘴裏或罵罵咧咧,或哭哭泣泣,或抿嘴傻笑的人走過,卻絕少有人問許四為什麼如此這般行色匆匆。
戰亂年代的人都成精了,篤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至理名言,將那句「只掃自家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的古話發揚的淋漓盡至,出神入化。
遠處的羅山默默趴在那裏不知已經有了幾萬年,如今他象披上了一件白色羊皮做成的巨髦,那裸露在白色外面的黑色的岩石與低矮成片的黑松,恰如巨髦上千瘡百孔的補丁,顯得整座群山破敗而又無精打彩。
眼瞅着那山越來越高大,顯得自己愈加渺小,漸漸得覺着它隨時都能坍塌下來,將自己砸個屍骨無存,卻原來不知不覺到了山口,路上一個人都沒有,昏黃的陽光下連地上的白雪都閃着無精打彩的光,天地間連個飛鳥都看不見。
前面幾間房子的煙囪里向外冒着青色的煙,那屋頂上的積雪已化了大半,雪水順着屋檐向下滴,結果被凍成了一個個巨大的冰錐,
門前站着一個戴着皮帽穿着土黃色軍棉衣的不知是日本人還是本地人的大兵,正將大槍橫抱在懷裏,揣着雙手跺着腳在那裏來回走動,屋裏傳來吆五喝六的賭色子聲。
許四停了下,思索了一陣子,便順着行人車馬踏的鋥亮的道路走過去,那名跺腳的大兵正側着耳朵聽屋裏的聲音,哭喪着臉嘟囔了一句什麼,抬起頭猛然看見許四,不由一驚,他雙手急忙從袖裏拽出來,卻冷不防將槍掉在地上,他一邊手忙腳亂的彎腰去撿槍,一邊吼叫着:「別動!別過來……」
許四在離那名大兵十幾步的地方站住了,看着他手慌腳亂的拎起槍,「嘩啦」一聲拉開槍栓,端起槍指着他,「幹啥的!」大兵吼道:「不要命了是不是:」
「進山的!」許四儘量輕聲下氣的說,徐武曾跟他說過,關卡上一般不會難為普通百姓,「封山了!不准進!」那大兵看到許四的手要摸向腰間,緊張的向後退了幾步,大聲吼道:「把手放下!把手放下!不然我開槍了!」
「幹什麼?」一旁的屋門開了,走出一個穿黑色皮衣戴水貂帽的中年漢子,「你他媽個六楞子,讓你站個崗你大呼小叫的幹什麼?」順着六楞子槍口的方向看到了許四不禁「咦」了一聲。
許四也看着這個漢子面熟的很,卻想不出在哪裏見過他,那漢子卻伸出拍頭指着他慢慢走過來,「你!你――是那個:那個老表弟?」漢子終於認出他來,許四卻實在想不出眼前這名不算粗壯的漢子是誰,一旁的六楞子急忙將指向許四的槍收起來。
那漢子走上前,一把把許四擁進懷裏,貼在他耳邊說:「別吱聲!」嘴裏卻大聲說:「哎呀老表弟啊!咱們這兒年沒看見,都長破模樣了!長這麼渾實了!」說着鬆開他擁着他的後背將他擁進屋。
一股熱浪夾着一種說不出是騷味還是臭味抑或香味的奇怪味道撲面而來,屋與正中央生着一個大鐵爐子,已經燒得通紅,旁邊放着一堆黑色的煤炭,這東西可是稀罕玩藝,不要說尋常人家,就算是財主人家也不見得能將這東西當柴火用,金貴的很:
屋裏一張方桌前圍着一群赤胳大漢正吆五喝六的賭的天翻地復,另一旁的桌子上杯碗狼籍,幾個喝得不醒人事的傢伙趴在桌旁呼呼大睡,幾條大槍靠在牆角處,還有幾條倒在地上沒人管。
「都停下!都停下!」那穿皮襖的漢子大聲叫道,屋裏馬上靜了下來,除了那幾個喝的亂醉如泥的醉以以外,所有人的目光都看過來,「這個人是我兩姨弟兄!叫――狗剩!」人群發出一陣鬨笑,「笑什麼?笑什麼?」漢子大聲道:「小名!誰沒個小名兒?富貴孩兒貧賤名兒!我小名還叫狗不理呢!」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