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話,雜沓的腳步聲即腳下磕磕絆絆,似乎又是走在河灘上。使許四仿佛回到了數月之前那個溫熱濕悶的半夜,帶着他那幫雞鳴狗盜魚目混珠的生死弟兄奔向死亡的終點一般,那一役將他多少年來的苦心經營傾底掃蕩個乾淨,如今只剩下他孑然一身的為一夥不知來歷的匪徒劫持,在這暗黑的夜裏不知奔向何方。
感覺忽然下了一個陡坡,腳下忽然變的平坦起來,又是七拐八捌的走了一段時間,「吱呀」一聲推開兩扇厚重的門,邁過高高的門檻,穿過長長的迴廊,又推開一扇門,便到了一個屋子裏,又過了一會兒,一陣腳步聲後,一個聲音忽然說道:「掌燈!鬆綁!」眼上的黑布被輕輕解下來,手上綁的繩子也被一併除去。
明亮的燈光晃得兩眼生痛,麻木的手腕一片清涼,八根如小兒手臂粗的大紅焟燭如八根小號火炬,照的一個廳里如白晝一般亮堂堂的,一群人靠北牆站着,為首的一人坐在前面的太師椅中,身着壽字黑綢棉袍,頭戴一頂八分瓜皮帽,白玉帽徵在燈光下熠熠生輝,一雙明亮的眼晴透過兩隻閃亮的鏡片閃着攝人的光,銀白的山羊鬍須,剛毅的面龐不怒自威,手上一根漆黑髮亮的手柱拄在身前的地上,卻不是劉老太爺是誰?
難怪覺的有些回家的感覺,原來真的是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