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林有德猜錯了。>
丘吉爾並沒有罵娘,而是頹然的坐在那張曾經被幾十任首相使用過的古舊辦公桌前,看着桌面上的文件發呆,他雖然拿着筆,但已經很長時間一個字沒寫了。
在他的外務大臣開門進來後,丘吉爾才用滿是倦意的聲音說:「我們現在,竟然連以色列都打不過了嗎?」
「怎麼可能,全面調動海陸空力量,區區以色列……」
「我們不會有機會往那邊調動那麼多部隊的,我們只有一個機會,就是用已經在埃及的部隊迅速的擊敗以色列人,我是說,在美國和德國介入前。」丘吉爾搖搖頭,「但是我們好像已經失去了做到這點的可能性。沒有預料到以色列人會直接發難,這是我的過錯,我應該爭取更多的戰爭預算,在埃及投入更多的部隊的。」
「我們可以聯合法國人,這樣……」
「法國人不會和我們站在一邊的,尤其是在目睹了我們的遠征軍這糟糕的表現之後。這就是事實,如果打贏了,誰都會對你刮目相看,如果打輸了,你的份量也會隨之減輕,國際社會就是這麼直接。」丘吉爾嘆了口氣,「法國人當然不想把已經吃到嘴裏的利益吐出來,但他們更不想同時得罪美國和德國,他們的政客會說,你看英國人都吃癟了,那我們把吃進嘴裏的東西吐出來也不丟人呢,他們的人民也會認可這種說法。」
丘吉爾後面那句當然是在開玩笑,但這玩笑話中也透露出深深的無奈。
他站起來,緩緩轉過身看着窗外的倫敦街景。
「我早就預料到現在這種情況了,但我一直不肯接受日不落帝國就要在我們手中落日的現實,為此我這些年一直在不斷的努力,試圖做點什麼來挽救一切,最初我覺得我幹得還不錯,我們打贏了一場大戰,贏得了不輸給當年威靈頓的榮耀,我以為帝國的復興指日可待,卻遺憾的發現就算搶走了德國的殖民地,也沒有什麼卵用,和海對岸的美國比起來,大英帝國正毫無疑問的走向衰落。」
丘吉爾嘆了口氣。
「但那時候我還是認為有機會扭轉這種局面,可是希望一點一點的溜走,我開始追求至少讓英國繼續呆在世界前幾的寶座上,為此我做了自認為正確的事情,可這一次……」丘吉爾搖搖頭。
「溫斯頓,」外務大臣沒有用官職稱呼丘吉爾,而是直呼他的名字,「一切還沒有到無可挽回的地步,我們還有機會。」
「我們失去了印度,南非,蘇伊士,其他英聯邦國家也表現出越來越強的離心力,我們的機會在哪裏?我們曾經有機會緊跟科技的步伐,但我們沉醉在已有的輝煌中,反倒是那些一直不如我們的國家在孜孜不倦的尋找超越我們的可能性。他們在我們的光芒的刺激下發展科技,建設工廠,而我們,因為自大,對這些視而不見。」
外務大臣不吭聲了,丘吉爾則維持着注視着窗外街景的姿勢。
「雖然我萬般不願意,」終於,他說,「但不列顛今後恐怕要向曾經的殖民地稱臣了,我們最後的努力已經失敗了,伍德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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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1年2月,德國和美國抓住以色列人攻擊英軍的機會,介入了埃及的戰事。在過去的十個月里對英法兩國的戰爭準備視而不見的國際社會,也似乎在一瞬間就回想起了民族平等的主旋律,異口同聲的譴責起英法的「侵略行徑」,最終英法以埃美德六方會談在開羅召開,同時各國在埃及的軍事行動也隨之終止。聯合國第一次派出了軍事觀察員監督停戰情況,這大概會作為國際社會新秩序確立的標誌,被載入聯合國的歷史中吧。
六方會談進行得無比艱難——這幾乎是一定的,參與會談的勢力派系越多,會談就月艱難,不管哪個時空都是如此。儘管無比艱難,但各方還是在1951年四月達成協議,規定當年七月之前,佔領埃及的英法兩軍必須開始撤退,並且於1951年年底完成全部撤軍。至於以色列軍隊,則需要在楸議生效之後立刻開始撤軍,退回到戰爭開始前以色列的實際控制線附近。
這個微不足道的撤軍時間的差別,就是以色列軍隊主動攻擊英軍的懲罰。
這個協議一經公佈,英國國內就掀起了大規模的聲討丘吉爾的浪潮,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