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又是跪拜又是求情,施月娥也不好閒着,成與不成總要試上一試。兩眼一瞟,隨即笑道:「師叔,看他一片赤誠,您就答應了罷。況且……況且您方才心緒不穩,我可都看到了聽到了。若是門中弟子知曉,肯定又會說三道四的。您修為高深,定不會理睬那些閒言碎語,卻難免惹得一身煩躁。」
話語間,施月娥緊緊盯着紅蕊的神色。她已是豁出去大起膽來,不惜得罪紅蕊也要搏上一搏。不怕你不吃軟,難道硬的也不成?
話音一落,紅蕊即刻僵住。心道這小丫頭真是翅膀硬了,也不知那趙東升施了什麼迷魂法,竟能讓她威脅自己。心裏雖這般思想,但還真怕她捅了出去。到時百口難辯,被人說成是舊情難忘,難免失了自己臉面。
「好一出一唱一和。百日,百日後離開我疊淚山,哪兒來的回哪兒去。」一世英名,不料今日卻栽在一個小丫頭手裏。紅蕊只覺無奈,窩了一肚子的火,隨即袖袍一甩,悻悻離去。
雨中的背影幾分婀娜幾分傲慢,清揚搖頭一笑,暗道:「沒想到啊沒想到,你也會有如此一天。」
見紅蕊已是答應,趙東升一陣欣喜,望着施月娥感激道:「師姐真是神通廣大,圓了我一樁心事。多謝師姐了,也多謝師父幫其勸言。」他這傻頭傻腦的,哪知施月娥抓了把柄,才弄得紅蕊如此窘狀。只想着兩人關係匪淺,竟是一言便通。
此刻,施月娥心裏並不好受,上下一陣忐忑後怕。今日得罪了紅蕊道人,不知她何時又會還回來。日後,這疊淚山怕是不能常來了。不管怎樣,沒心沒肺的她也算做了件好事。
「小師弟,你可要勤加苦練,莫要白白費了我一片苦心。我也要回雷脈山了,不知爹爹又會怎樣,也不知那提親的走了沒有。實在不行,我便找個機會將那錢少少給閹了!」施月娥心中發狠,用手比劃着。這門親事,她是一千一萬個不願意,若要逼上絕路,大不了來個魚死網破。
趙東升、清揚兩人神色同時一滯,心道:「這女人好狠的心……」
「師姐,你放心,我定不會負了你。」趙東升想也不想的脫口而出,只弄的清揚當場愣住。
「誰要你負了……」只覺他語意不對,施月娥白了一眼,接着道:「趁師伯也在,你好生詢問些修行上的事,那我便先走了。」
望着她飄忽的眼神,趙東升心頭微振,雖幾分不舍,卻不好多說些什麼,只輕聲道:「師姐一路小心,萬事三思而後行。」
目送着施月娥遠去,趙東升看向清揚,徐徐道:「師父,您也十幾年未回了,何時到嘯風山探望?」
「嘯風山就不去了,人生何處不相逢,若有機緣,定能相會。」清揚望向嘯風山,山間雲霧繚繞,似有風聲傳來。他何嘗不想回去探望,只是今非昔比,再不是朝天門人了。此次到疊淚山也是不請自來,再無他人知曉。若是回了嘯風山,且不提眾人,單是沈良難免又要一場愁嘆別離。
「東升,如今修行怎樣,可有到了地卷道書小成之境?」清揚岔開話語,不願再想那些陳年往事。地卷道書小成境界是指在小周天的基礎上,真氣能夠在身體各大經脈順暢循環,自然而然地達成大周天功夫。通過大周天,使心、意結合,相抱不離,也有延年益壽之效。方才見他對自己偷襲時,已能熟練運用真氣離體,人卷道書的修煉必然已經圓滿了。
聽如此問來,趙東升一臉尷尬之色。他哪知什麼大成小成之境,只是一味的埋頭苦練。功夫不負有心人,就在前不久,膻中穴的阻塞突然位移,人卷道書的修煉內容與法門已是全全通徹。只不過合一宮時,未能將修行成果展現給天玄,沈良又有事出行也不在嘯風山上,直至今日也不見地卷道書長什麼樣子。
「師父,只因弟子前不久才將人卷通悟,門中又有大小瑣事繁忙着掌門師伯與沈良師兄,故還未能目睹上地卷道書的修行法門。」趙東升低着頭吞吞吐吐道。
清揚微微點了點頭,心想着事出有因,倒也不急於一時。至今未能得到地卷,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未悟須憑言說,悟來言說皆非。」清揚背過身去,意味深長的說道。
趙東升一頭霧水,不明所以。沒有前車之鑑,何來後續的經驗之談?從地卷道書可以看出,其內容講的是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