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將軍府議事廳落針可聞,隨着天sè漸暗,廳內已經點上火燭油燈,桓纂的臉在這光芒中顯得尤為滄桑。レ..♠網レ對於王旭的質問,他淚流滿面,久久不語,眼神迷離。
其餘眾文武也沒有說話,這事兒不但牽扯到前方大軍,更有襄陽叛亂之事,連求情都不知該怎麼開口。
文聘看了看伏跪在地的桓纂,有些嘆息地搖搖頭,他雖然不熟悉,但僅從言語也能知道個大概。想了想,還是站出來道:「稟報主公,桓纂乃是我在桓韜府邸搜到,發現時被綁縛於書房中,應是被桓韜所囚禁!」
「噢?」王旭其實真心不想殺桓纂,畢竟這麼多年感情了,況且他並非直接參與其中,其護弟之心也可以理解,罪不至死。此刻正苦思怎麼找個台階下,只要讓其免去死罪,能活着就行。此刻文聘一說,當即出聲質問:「伯修,此事可為真?」
桓纂直到此刻才從迷離中清醒過來,伸手擦了擦臉上的淚痕,悲戚道:「主公,無論真假,桓纂有負主公所託為實,罪臣無顏苟活於世,甘願一死以謝天下!」
話音未落,桓纂已是猛然站起,衝着議事廳後方的木柱子撞去。
「攔住他!」王旭瞬間瞪大雙眼。
好在他離柱子有較長一段距離,隔得最近的徐盛,一個縱身後來居上死死將其抱住。「桓先生莫要如此!」
「放開我,讓我死!我無顏面對主公!徐盛,快放開我!」桓纂仍然掙扎着想掙脫。可他雖然學過些防身武藝。但哪是徐盛這等猛將的對手。根本就難以前行一步。
王旭看到這一幕更是有氣,大聲怒斥:「桓纂,你以為死了就一了白了?你知道嗎?這不是悔過,這是逃避,你犯下的錯還沒有理清,你還沒有贖罪,沒有給我、給荊州的百姓、給在座的文武同僚一個交代,就這麼走。算什麼?逃避嗎?如果你心中還有良知,就給我回來,將你的過錯清楚,給大家一個交代。」
這番聲sè俱厲的訓斥,讓掙扎的桓纂總算逐漸冷靜,徐盛嘗試着慢慢鬆開手,但卻不敢離開太遠,深怕他又一股腦撞過去。
好在王旭的話還是很有作用,桓纂情緒穩定了一些,轉身面對着王旭再次跪下:「主公。罪臣願說出一切。」
「那就速速招來,你要為你的過錯負責!」王旭嚴肅地道。
桓纂語帶悲戚地接道:「主公。屬下並未參與偷盜藥材之事。我知曉此事時,大軍已經出征漢中。當時各項物資都沒問題,唯獨藥材遲遲沒能調撥,屬下便去質問王明為何遲遲不點送,結果這一查才知道府庫藥材空了,除了表面覆蓋的一層,下面全是雜草。」
「那你為何不第一時間收押三人,反而為其庇護?」王旭怒聲質問。
「主公,當時屬下也怒火衝天,本yù立刻收押,可……」說着,桓纂痛苦地望向了旁邊跪着的桓韜,桓韜此刻早已是癱軟狀態,不言不語,眼神呆滯。
王旭接過了話,悲痛地道:「可你發現你同父同母的胞弟也參與其中,所以不忍心對吧?」
「誒……」重重一嘆,桓纂沒有否認,繼續說道:「胞弟從小聰慧,可缺少管教,此次他出這等事,罪臣實在難以狠下心腸。後來他哭着向我保證,一定以最快時間將藥材追回來,而且還說藥材並沒送遠,若是他們死了,就更找不回來,當時我也信了。況且,想着他今rì這般不尊律法,幼年缺少管教也有我的責任,所以一時心軟,就……」
「所以你就幫着壓下,對吧?那你為什麼還被他關起來?」王旭接過話問道。
聽到這兒,桓纂情緒突然異常激動,雙眼憤然看着韓滔,怒道:「罪臣實在沒想到此子膽大如斯,所有言語全是謊言,那些藥物早就運出去販賣,哪裏還能追回來。他們只是在四處收購,妄圖避禍而已。直到主公之前傳信各地收集藥材時,他們明白事發,竟然密謀造反。罪臣察覺時已無力阻止,反被此子綁縛,關押在他的書房之內!」
說到後來,桓纂堂堂一個大男人,讀書人卻也是泣不成聲,涕淚橫流。
等其話音落下,從始至終都未曾發言的桓階終於輕輕一嘆,痛惜地說道:「伯修,為兄知你心軟,常提醒你莫要在軍國大事上有情誼之心,果不其然闖下如此大禍,該說你什麼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