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河風呼呼吹過,刺得人臉頰生疼,可佇立船上的王旭卻是額頭冒汗,全是因為緊張。
小船速度很快,不多時已經接近黃河北岸。
因為張超事先已派人通知過,所以此刻的岸邊有很多人在等待,借着那邊的火光,王旭很清楚的看到為首一人,正是當年曾在洛陽時常相見,把酒言歡的荀攸。
其人一身儒裝,頭戴高冠,風采更甚往昔。
還來不及感慨人生,那邊的荀攸倒是率先爽朗大笑,遙對着佇立船頭,背負雙手的張超喊道:「不知何事令子並那般煩惱,竟迫使閣下連夜過河?」
「哎!」張超故作無奈地嘆氣。「食君之祿,分君之憂,今日看到些蹊蹺事,卻怎麼也想不明白,就只能過來請教公達了。」
「子並這是何話?何來請教之說,彼此商討罷了。」荀攸謙虛地說。
小船隨之靠岸,張超沒急着與荀攸說話,反而轉身對着親衛們道:「爾等可在營中歇息,但不得四處亂跑,若有誰擾亂營中秩序,必軍法處置。」
「諾!」
親兵們齊聲應命,王旭和周智幾人則站在中間,被外面的兵士擋着,只是做做樣子。
許攸大致掃了一眼這些親兵,並沒有生疑,熱情的招呼着張超說:「子並,江上風大,不如進營喝杯熱茶,在慢慢商議!」
「多謝!」
「誒!理當如此。」
兩人客氣地相邀而行,作陪的兵士也隨之離開,倒是緊跟在荀攸身邊的兩員將領之一留了下來。
這兩員將領皆威勢不凡,正是曹純與曹真叔侄,可惜曹純和曹真雖然名義上是叔侄,可實則兩人年齡相差不大。
王旭當然識得兩人,眼見曹純跟着荀攸招呼張超離去,但曹真卻留下,心中不由一突,微微將頭往下埋了些。
曹真掃了一眼這群親兵。並沒有太嚴厲,反而溫和地說:「爾等皆是張將軍親信,可去東邊營帳歇息,若有所需,便向執勤兵士提出。」
「多謝曹將軍!」
親衛中其實知道王旭幾人身份的不多,只有領頭的屯長才知曉,其它人只知道中間有幾個是新來的,雖然心中疑惑,但畢竟是張超親自帶進來的人,他們這些跟隨張超多年的親信家兵。自然不會多說什麼。
也正因為不知道情況。所以每個人顯得很坦然。面對曹真時並未有任何異常。
「嗯!」曹真點點頭,也沒再多說,帶着身後一隊人馬巡營而去。
王旭幾人夾雜在眾多親兵中,很快便來到營東空地歇息。剛剛坐下沒一會兒,領頭的屯長還在等待時機時,親兵們卻彼此開始聊起天來,作為新人的王旭,當然受到了關注,特別是還有兩個新人長得極其俊俏。
「嘿!兄弟,你吃什麼長大的啊,咋長得這麼俊?」
靜靜安坐的張寧突然被人詢問,不知該如何回答。沉默以對。
「怎麼不說話?以後咱就是一家兄弟,交流交流感情嘛!」那人顯然極其熱情,說話的同時還順勢想將手搭到張寧肩膀上。
可這本來很是尋常的舉動,卻讓張寧猛然往旁邊急讓了幾步。
那人瞬間尷尬地僵立在那兒。「你怎麼了?」
同時,周圍的人也望了過來。看向張寧的眼光有些不那麼好看,畢竟都是張超的親兵,彼此相處多年,感情深厚無比,眼見兄弟主動關心新人,卻熱臉貼上冷屁股,當然都不會舒服。
好在這時候那屯長注意到這一切,急忙出聲喝止:「執行任務期間,不得胡亂說話,不准左顧右盼,都給我安靜坐好,有事回去慢慢說。」
他這命令頓時讓張寧長舒口氣,王旭幾人也隨之緩和些許,若是張寧出聲就完了,她那如黃鶯出谷般動聽的女音,是個人都聽得出來,而且距離太近,觀察太仔細,說不定也會露陷,
很快,在眾人的靜坐中,機會來了。
執勤士兵的換崗時間到了,這個時候是軍營最混亂,也是出營人數最多的時候,一隊隊兵士去往四面八方,接替藏在四面八方的暗哨。
那屯長抓住時機,跑去與守營兵士交涉了一番,很快走了回來,不經意間給王旭打個眼色,沉聲道:」你們中可有要如廁的?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