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的一晚,兩人在一處矮崖下休息。
鳩摩智異常的謹慎,目光不時掃過風蕭蕭,稍微有些頻繁,卻還稱不上無禮。
他心中實是戒懼的很,而且越是琢磨,越是警惕。
前日裏,他們脫出了本因等四僧的包圍,非但沒有什麼激烈拼鬥,反是輕而易舉。
風蕭蕭只是在恰當的時候現身,恰當的位置站定,恰當的時刻移動,就逼得本因等手忙腳亂、頭首難顧。
一切看起來,都比走了狗屎運還要狗屎運。
時機抓得之准、心思之巧,讓一向高傲自大、目中無人的鳩摩智都暗暗心驚。
除了鬼魅般的輕功、和曇花一現的內功,風蕭蕭到底實力如何,竟是讓他無從測度,仿佛只是浮現出了冰山一角。
風蕭蕭同樣滿心苦惱。
鳩摩智這人面善心惡、陰險奸詐、攻於心計不說,還無比謹慎、處處小心,實在是個難對付的人物,他雖然百般誘使,讓其將注意力放在了「北冥神功」上,卻仍然找不到空子接近段譽。
段譽如今夾在這兩人中間,算是吃了大苦。
任誰被橫着身子,臉面朝下的顛簸許久,都受不了那揮之不去的眩暈和嘔吐感,偏偏還被點了周身各處大穴,身不能動、口不能言、血脈不暢、筋骨酸軟,只有每日晚間,才會被解開軀幹的穴道,仰臥於地。
風蕭蕭見他俊臉上的表情越見悽苦。終究有些心軟,笑嘻嘻的靠近些許,沖鳩摩智道:「何不解了他的穴道?讓他能夠稍微活動一番。否則長時間血脈不暢,於身體有大礙……明王向來寬容大度,此為莫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不成?」
鳩摩智緩緩起身,低頭說道:「段公子,小僧無奈之下,屈你大駕北行,實是多有得罪。好生過意不去,待此間事了,便即恭送公子迴轉大理。」。說完,伸手虛點數下。
段譽立時出了口長氣,支起上半身,左右手各自在身上揉搓不停。道:「好說。好說!」,轉頭望向風蕭蕭,問道:「你將婉妹怎麼了?她現下在哪?」
風蕭蕭頓時後悔死了,暗道自己真不該心軟,沖鳩摩智道:「這小子向來喜歡唧唧歪歪,嘴巴一張開就合不攏了,煩死個人……啞穴什麼的,就不用解了吧。還是繼續封上為好!」
段譽趕忙雙手連搖,道:「不要。不要,我少說話就是了。」
鳩摩智問道:「段公子和風施主是朋友?」
段譽將頭撇開,回道:「可不敢,他們『天下四惡』壞事做盡,我可不要和他做朋友。」
鳩摩智「哦」了一聲,抬頭道:「原來風施主在武林中大有名望,請恕小僧之前孤陋寡聞,不識得高人。」
他有過目不忘之能,對中原有名的武林人士全都一清二楚,天下聞名的四大惡人自然也不例外,卻怎麼都對不上號。
想起之前風蕭蕭曾在天龍寺外擄走一名黑夜女子,剛剛段譽又追問「婉妹」的下落,不由心道:「莫非他便是『窮凶極惡』雲中鶴?」
風蕭蕭不知他在鳩摩智心中已經成了一個淫賊,正說道:「原先還是,現在不是了,明王何必多問,我也懶得解釋。」
鳩摩智合十微躬,果然不問了,心下卻道:「難道四大惡人已然分崩離析了?」,又轉念想道:「久聞雲中鶴輕功卓絕,前日裏一見,果真不凡,看來想要取得『北冥神功須得更小心一些,不能打草驚蛇,必須一擊命中,否則一旦讓他警覺,可難得追上。」
段譽這時回過頭,衝風蕭蕭喊道:「你快將神仙姐姐還我……你……你不問自取,是為偷也!」
他口中的神仙姐姐,就是那捲滿是裸女經脈圖的帛卷,上面記載着「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
風蕭蕭哼了一聲,道:「你剛剛不是才答應少說話嗎?」
段譽爭辯道:「你之前還答應過不再輕易和人動手咧,已所不至,勿付於人,你自己都做不到,為何非要讓我做到?」
風蕭蕭聽他掉書袋子,就是一陣頭疼,黑着臉道:「因為我還會動手,而你只會動嘴。」
段譽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語氣卻絲毫不軟:「大丈夫行事,但求無愧於心,你嚇不倒我!」
風蕭蕭心下道:「方才追問木婉清時,
第十八章 欲取先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