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這一聲喊,院子裏的大部分官員士紳都是吃了一驚,賀學之的臉色也變了變,倒是韓漠嘴角泛起一絲笑意,一閃而過,聽着外面馬蹄聲聲,駿馬嘶鳴,由遠及近,片刻間便到了清吏司衙門的門前,來者有近百騎,重盔重甲,手持馬刀,一個個兵強馬壯,氣勢驚人。
當先一人,褐色盔甲,一臉大鬍鬚,卻是薛紹,翻身下馬來,領着兩名騎兵大踏步進了院子,走到韓漠身前,恭敬道:“大人,末將聽聞這邊有騷亂,特領百騎前來竟!”
韓漠點頭道:“知道了,你們且出去等候!”
薛紹行了一禮,這才帶着兩名騎兵出門去。
韓漠掃視了院中雜亂的官員士紳,還有賀達家人,厲聲道:“這是清吏司衙門,你們還留在這裏做什麼?難不成真要本將拿下你們,留待審查嗎?”
他這一喝,眾人再不猶豫,爭先搶後往門外跑,唯恐落在人後,賀達家人雖然兀自悲憤,但是此時此刻,卻又如何敢留下,嗚嗚咽咽出了院子去。
韓漠見眾人出去,這才上前到賀學之面前,拱手道:“世伯,差點出了大亂子了。”
賀學之皮笑肉不笑地道:“多虧世侄出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韓漠嘆道:“世伯,若非是為了你,報答你賞賜媚娘之恩,韓漠是萬萬不會出手的。蘇克雍為人刁鑽,我倒真是想他就此死去。”
賀學之一愣,皺起眉頭,疑惑道:“世侄何出此言?為了報答我?”
“是啊。”韓漠也露出怪異之色:“莫非世伯來?我是擔心世伯受牽連,這才無奈出手。”
賀學之眯着眼,“世侄,我卻有些不懂了。”
韓漠輕聲道:“世伯,這蘇克雍好歹是朝廷命官,若是在夕春縣被殺,這事兒即使和世伯無關,只怕有居心叵測之輩也會污衊到世伯的頭上。”
“眾怒難犯。”賀學之道:“我極力阻止,卻是難以攔阻,這如何能怪責我?”
“世伯所言極是,本是不能怪責世伯,但是別人會不會相信?”韓漠一臉誠摯:“世伯,蘇克雍是一個粗人,蘇觀涯派這樣的人來宜春,你就不覺得其中有詐嗎?”
賀學之眯着眼,凝視韓漠的眼睛,不動聲色道:“世侄的意思是?”
韓漠回頭,只見吏部的官員們已經扶起蘇克雍,蘇克雍兀自是昏迷不醒,那些官員正手忙腳亂地為他處理傷口,於是拉着賀學之的胳膊走到一旁,才壓低聲音道:“韓漠年紀輕,見識淺,或許說的不對,世伯也莫怪罪。只是我覺得,這蘇家真要往這邊查案子,該當派一個精明謹慎之人,至少不會派蘇克雍這樣的頑固之徒……!”
賀學之摸着下巴,“哦”了一聲,卻沒有多說,顯然是等韓漠繼續說下去。
韓漠繼續道:“他既然派蘇克雍這樣的人來,那必定不是為了真的徹查案子,我想來想去,這很可能是蘇觀涯的圈套!”
“圈套?”
“是啊。”韓漠做出推心置腹的姿態:“世伯你想,蘇克雍這樣的人,那是走到哪裏都會惹怒別人。他這性子擺在那裏,是一個火藥桶子,隨時會爆炸……!”
“何謂火藥桶子?”賀學之聽到這陌生的詞彙,不有疑惑問道。
韓漠一愣,隨即明白,這個時候,所謂的“火藥”並沒有研製出來,還不存在於這個世界,這個世界是徹徹底底的冷兵器時代,自己一時竟是沒考慮到這一點,隨口露出來,只能微微一笑,道:&ldq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