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殷的手忽地停住,就像定格一般,那一雙秋水般的眸子呆呆地看着韓漠,並沒有生氣,反是身體輕輕一顫,眼中黯然一片,收回手,緩緩轉過身,走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屋子裏的氣氛一時極為僵硬,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這無論如何,都是一件極其尷尬的事情。
韓漠其實也明白,皇宮深處,燕京城內,貴族們的生活腐化,很多貴族的精神世界一片空虛,只能通過各種途徑尋找刺激,來為他們的生活增加情趣。
他很早就聽那些狐朋狗友暗中說過,京里的不少女性貴人都暗地裏圈養面首,放.盪形骸生活腐化,而達官貴族們都養着死士,平日裏拿出來像鬥蛐蛐一樣讓死士們以命相博,為的就是刺激生活樂趣,至於胯下的女人們,在貴族中互相贈送也屬平常。
所以貴族的生活是腐化的,思想是墮落的。
曹殷的刺激點,顯然就是龍陽之好了,這是一種長期沒有填補心中空虛而導致的極其古怪的後果。
身為燕國侯爺,王族貴人,狼甲營指揮使的曹殷,竟有這樣一個癖好,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
韓漠覺得自己在這間充斥着女性氣息的房間實在沒有太大的勇氣繼續呆下去,正要退下,卻聽曹殷的聲音幽幽道:「韓漠,你現在心裏在想什麼?」
韓漠沉吟着,他還真不知如何回答。
曹殷轉過頭來,那雙秋水般的眸子裏滿是幽怨之色,聲音輕柔:「我厭惡那些女人!」
這句話,也就等於自承他是龍陽取向了。
韓漠忽然覺得曹殷有些可憐,這種怪異的心理取向,至少會讓昌德候在很多時候會有一種罪惡感。雖然這個時代不乏好男風者,但是在道德世界中,那是不被接受的,是被唾棄的,所以這一類人只能暗中行此怪癖,見不得光。
而有了這樣的取向,就會對女人喪失興趣,不能夠享受美人,無疑也是一種悲哀。
「其實……這並不算什麼!」韓漠硬着頭皮道,他可不想在這個時候真正得罪這個王族貴人,否則以後可能會給韓家帶來不少麻煩,只能稍微松下口風,帶着一絲勸慰的意思:「侯爺人中之龍,玉面臨風,這天下間,恐怕已經沒有女人能夠配得上了。」
「你真的這樣認為?」曹殷嘴角泛起一絲淡淡的苦笑,起身站在窗邊,望着窗外幾棵橘子花樹,平靜地道:「韓漠,你的心,比我想的還要靜,你的膽子,比我想像的要大!」
他自是指韓漠沒有被他的媚術所迷惑,而且敢直言龍陽之事。
韓漠心中恨恨道:「要是心不靜,只怕要被你這死人妖佔便宜了。」口中卻恭敬地道:「韓漠確實如此認為,以侯爺的風姿,不喜歡女人並非不可理解之事。」
「原來你還是懂事的人兒。」曹殷幽幽嘆道。
「侯爺氣質嫻雅,花容月貌,遲早總會找到一位誠心如意的美眷。」韓漠知道曹殷的心態如今很有可能接近女人,說他英俊瀟灑絕對沒有誇他花容月貌好使。
果然,曹殷眼中泛起一絲喜色,感激地看了韓漠一樣,而後望着院落里一片被風吹下的落葉,幽幽道:「韓漠,你看樹上的葉子,青翠碧綠,正是好時光,但是上面的每一片葉子,終有凋謝之時。」頓了頓,感慨道:「就像人的一生,總有死去的那一日,時光轉眼即逝,比人想的還要快,等到死去的時刻,如果回首一生,只是悲哀,想必也沒什麼趣味吧。」
「是!」韓漠只能回道:「侯爺說的是。」
「所以我一直以為,既然活着,就該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至少讓自己愉快一些。」曹殷輕嘆着,已恢復過來的聲音依舊帶着嫵媚,雪白的臉龐泛着紅暈,春眸流轉,瞥了韓漠一眼,輕輕道:「有些事情,等再過幾年,等你經過一些事,你就會懂的。」
韓漠忍不住問道:「那侯爺一直以來快樂嗎?」
曹殷露出茫然之色,輕輕道:「我快樂嗎?不,我從來不敢想這個問題。」
韓漠見到曹殷那茫然的神色,不由一愣,這個侯爺看來還是極其感性的,在自己的面前,竟然也表現出了這種弱勢情緒。
「或許……改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