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傾的話到底還是起了作用,曦澤仔細回味着整件事,覺得事情並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再說葉氏一向狡詐,所以,曦澤並沒有冷待中宮,還是會經常去中宮那裏用膳。
帝後關係依舊和睦,只是心照不宣的誰都不再提起葉氏的事情。
雲傾見狀,也稍稍放下心來,期盼着王寧暄能再去壽安宮替自己說情,解除禁足令。
天隨人願,這一日,內心不在惶惑不安的王寧暄又來到壽安宮服侍太后,說話間又提起給雲傾解除禁足令一事。
太后聞言嘆了口氣道:「你是皇后,是後宮最尊貴的女人,何苦這般賢惠總是替他人求情?她那般得寵,你怎麼還替她求恩,等她的禁足解除了,只怕聖寵更盛,中宮的日子難道會變得更好嗎?你這又是何必?不是苦了自己嗎?」
淡淡的哀傷越聚越多,絲絲縷縷的盤旋,這心頭的苦楚大概是無人可訴,只是這樣被太后戳穿,便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滋味哽咽在喉嚨口,欲訴難訴,欲吞難吞。這一刻,她只是微微垂下長睫,低低說道:「葉氏生產,九死一生,所有的證據都指向臣妾,皇上到底是起了疑心,臣妾滿身嫌疑,欲辯難辨,簡直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如今聖心動搖,若不是皇上還有求於臣妾,臣妾此刻又怎麼能來服侍皇后,現在還不知在哪裏?這些時日,臣妾在中宮都過得戰戰兢兢,不敢含糊,既然這替皇貴妃解除禁足令一事是皇上心中之念,臣妾再苦必然也要竭力成全,臣妾心中之苦,唯有母后懂得,也唯有母后憐惜!」
這一番話,說的是掏心掏肺,聽者我見猶憐。
太后長長嘆着氣。良久方道:「皇上也有糊塗的時候!哀家便不相信你會去做那狠毒之事!皇上是你的枕邊人,一向信任你,怎麼就被葉氏那狐媚子蒙蔽了?」
王寧暄有一絲惶恐,小心翼翼道:「這事也不怪皇上。是臣妾不善言辭,不能讓聖心信任,好在,皇上看在與臣妾夫妻十一載的份上,並沒有過多苛責!」
太后聞言也放下心來。進而又問道:「既然皇上並未苛責,你又如何要淪落到替他人求恩以固聖寵的地步?」
沉重的嘆息伴隨着濃重的哀傷,刻骨的縈繞在心頭,壽安宮中的檀香絲絲縷縷,幽幽盤旋,若有似無,卻又不可忽視,王寧暄靜靜聞着這檀香,心頭一片茫然,心裏寂靜時。竟是這般茫然,找不到方向,就像這一刻,所說所求全是無可奈何,無可奈何的走向那未知的地方:「皇上雖未苛責,但到底是對臣妾失去了信任,這都是臣妾無能……臣妾只有求母后垂簾!請母后開恩,垂簾臣妾!」
此刻她那往昔的端莊模樣似乎已經是十分久遠之事,太后深深嘆息,良久不語。
王寧暄又道:「母后。皇上這些時日一直來壽安宮來的勤快,其實也是希望母后可以早日解除皇貴妃的禁足令,若是母后一直不肯給皇上這個面子,難免會讓皇上心中生隙!那皇貴妃不是個生事的人。她的病既然已經痊癒了,母后又何必一直違背皇上的心意,這樣母子又如何親近!再說,皇貴妃背後沒有任何背景,在朝中也沒有勢力,那燕國早已滅亡。燕國降臣都早已歸順大晉,母后所憂也不在是憂患,母后可以安心了!」
王寧暄說的在理,太后又怎麼會沒有這樣想過?只是她顧慮的太多,總怕皇上太寵雲傾亂了分寸,有礙大晉根基,可是她這一番苦心曦澤卻未必會理解。
時間一點一點的在沉寂中過去,仿佛也有淺淺的哀傷盤旋在太后的眉宇間,最後,只剩下嘆息:「皇上的心裏只有她,哪裏還有哀家這個母后?便是禁足着那又如何,還不是****都去她那裏?誰攔的住?現在又一心急着給她求恩,哀家若是一直不肯,皇上又不歡喜!」太后頓了頓,又轉眸凝視着王寧暄,嘆道,「罷了,你這皇后也難做,巴巴的來給別人求恩,哀家一向疼愛你,自然憐惜你,也希望帝後和睦,就依你所求,你回去告訴皇上,就說禁足令明日就可以解除了,但是,若是皇貴妃又有違背宮規之事,哀家便要重逞,到那時,誰來求情都沒有用!」
王寧暄聞言大喜,只是這喜悅中又拌着說不出的酸澀與苦楚,她只是竭力壓下這些滋味,跪地俯身道:「臣妾拜謝母后開恩!多謝母后憐惜!母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太后滿是心疼,趕緊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