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盡天下之力,以供一人所驅。
自魏晉以來,很多皇帝,諸侯皆是如此,而那位至尊,正是其中之佼佼者。
李靖在心中毫無敬意的想着皇帝登基後之種種,已然給那位萬乘之尊下了評語。
從此也可以看的出來,他是典型的門閥子弟,對皇帝並無多少忠心可言,他們敬畏皇帝的權柄,卻並不會將皇帝真的當做什麼天之驕子。
李靖懶懶的站起來,喚人進了書房,穿上外袍,披上披肩,這才從書房中信步而出。
當李靖來到正廳時,劉別駕正在飲茶,旁邊相陪的,是一個年輕人。
如果李破在這裏,一定會吃驚的認出,這個年輕人,正是一直呆在城門口,讓他吃了不少苦頭的稅官。
見李靖到來,都整了整衣冠,給李靖見禮。
李靖回禮,走了幾步,大袖一籠,坐於榻上。
劉別駕頗為羨慕的瞅着,每次見到李太爺,他都會有一種關西世閥,名不虛傳的感覺。
他有很多事要與李郡尊商量,一定也不是一時半晌的功夫,所以也就不急了。
李靖也心知肚明,瞅了一眼自己的妻侄,微帶歉意的看了看劉別駕,才正色道:「你去北城巡查,可有所得?」
年輕的稅官姓陳,要喚李靖一聲姑父,如今任職於馬邑戶曹,官兒不大,權責卻不小。
因北城建起了流民營地,李靖命其巡於城北,以防流民生事。
當然,這也是因為他來馬邑時間不長,又是年紀輕輕,所以也有着幾分關照的意思在裏面。
畢竟,城北最為安寧,接下來,還有流民上籍之事等着,這麼下來,年輕人會很快在馬邑站穩腳跟。
如此也能看的出來,李靖對這個妻侄着實不錯。
見李靖問起,年輕人趕緊起身,肅手而立,不過還是頗為為難的看了一眼劉別駕,見姑父沒有什麼表示,這才道:「回稟郡尊,暫居於北城的流民。。。。。。。已不需郡府賑濟,依下官看,可以立即上籍,以安流民之心。」
李靖微微頷首,「此事吾已知之,失所之民得以安居,功莫大焉,你做的甚好,便依了你,回去戶曹,可除北城流民舊籍,上馬邑正籍便是。」
劉別駕眨巴着眼睛看着這兩位演戲,到是起了些仿效之心,家中丁口也不少,大人娃子都沒大沒小的,氣的人恨不能宰上幾個,看看人家這裏,長幼有序的模樣,實在比不了啊。。。。。。。
當然,說的這事一點都不新鮮,屬於題中應有之義。
因為四城流民,北城流民最少,來歷也最為單純,都是馬邑郡本地人,網開一面也就是了,不能和雁門流民等同對待。
而且,馬邑居戶本來就少,如此還可增加些丁口,讓大家的政績好看些,何樂而不為呢?
那邊李靖誇了兩句,卻是話鋒一轉,訓斥道:「你做事尚有分寸,但失之於傲慢急躁,自負太過,往往得不償失,回去自省三日,再來與吾說話。」
年輕人亦喜亦懼的灰溜溜走了。
李靖這才跟劉別駕歉意的笑笑,「年輕人不知世事多艱,行止不穩,讓劉兄見笑了。」
劉別駕臉上瞬間笑的起了褶皺,道:「郡尊大才,眼界自非常人可及,有郡尊這等長輩指點,陳從事將來必定受益匪淺。」
「劉兄過獎了。。。。。。劉兄今日登門,靖不勝樂之,略備薄酒,咱們不如便飲便談?」
劉別駕拱手道:「但隨郡尊之意。」
。。。。。。。。。。。。。。
大年初六,郡府戶曹上值。
這一天,戶曹小吏便尋了上門,旁人不找,專找李破說話。
李破一聽小吏來意,不由喜上眉梢。
將小吏請入屋內,生意也不做了,讓人立即準備紙筆,又讓李春帶着幾個人去將流民營地中住着的流民都叫過來。
兩個小吏吃着熱氣騰騰的寶湯,嚼着酥軟的麵餅,還能吃上幾個怪模怪樣,味道很是不錯,據說叫餃子的東西,一時間,對李破好感大增。
心裏也都道着,果然和陳從事吩咐的差不多,找見了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