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對付我們就更加簡單了,近三十萬兵馬,甚至是三十餘萬人,他們只能四面圍住雒城,就能使雒城變成一座孤城。……一座被斷了水源、被斷了糧草輸運的孤城,是守不住的。」
「再其次,自古以來,從沒有一場戰爭是靠被動防守而取勝的。想要打贏對方,就必須在關鍵時候,抓住敵軍的命脈、死穴、弱點,主動出擊。……因此,在這場仗中,本王與商水軍將化身為盾,將羯角人的腳步死死拖在此地,令其不得寸近;而碭山軍與成皋軍,便是本王的兩柄利矛,戳穿羯角人心臟的利矛!」
「也就是說,這場戰爭取勝的關鍵,在於碭山軍與成皋軍?」羋姜恍然大悟地說道。
「你總算是聽懂了。」趙弘潤長吐了口氣,苦笑說道:「現在你應該明白,本王為何這般焦慮了吧?」
羋姜默默地點了點頭,隨即好奇地問道:「派出哨騎呢?」
「無法突破羯族人的包圍。」趙弘潤搖了搖頭,沉聲說道:「羯角人只要不是傻子,就會切斷雒城與碭山軍、成皋軍的聯繫,強行派出哨騎與兩位大將軍互通消息,只是叫綸氏、孟氏兩支部落的戰士白白送死而已。……事到如今,只能靠猜的了。」
不得不說,趙弘潤的預判非常準確,自羯角部落的大軍圍困了雒城後,趙弘潤便與碭山軍、成皋軍徹底失去了聯繫,眼下他只能從羯角大軍的動向,來判斷碭山軍與成皋軍的行動。
比如在八月十六日凌晨,大概四更天的時候,把守雒城城牆的商水軍士卒,注意到了來自南方的火光,並隱約聽到陣陣喊殺聲。
這件事,商水軍大將伍忌連忙將其通知了趙弘潤。
只可惜,當趙弘潤從羊皮睡鋪上爬起來,緊忙趕到雒陽南城牆企圖眺望那南方的火勢時,那邊的戰事似乎已經停歇了,火光也消失不見。
在這種情況下,趙弘潤根本無從得知究竟是羯角人偷襲了成皋軍,還是成皋軍偷襲了羯角軍,他只知道,這兩支軍隊已經有過一次交鋒,剩下的,就得全靠他的判斷了。
應該不會是羯角軍去偷襲成皋軍……羯角軍日夜跋涉,才剛剛抵達此地,按理來說,他們應該先立穩腳跟才對……對對,羯角的族長拉比圖,那個狂妄囂張的傢伙甚至都沒有到雒城城下耀武揚威,這說明羯角的軍隊應該還未全部抵達此地才對……這個時候,羯角軍多半不會如此心急地去攻打成皋軍。
「換而言之,是朱(亥)大將軍主動出擊?」望着那早已偃旗息鼓的南方山丘,趙弘潤喃喃自語道。
其實說起來,成皋軍也擅長山地作戰,畢竟他們常年把守成皋關,但成皋軍的擅長,與碭山軍的擅長可不是一個概念。
要知道,碭山軍是沒有確實的駐防任務的,將碭山軍安置在碭山軍,與其說是防備着宋國降將南宮的睢陽軍,倒不如說是對後者的一種震懾,一種表態。
但成皋軍不同,這支軍隊肩負着駐防於成皋關的重任,很多時候士卒們都是非常枯燥地站在關隘的關牆上,輪班擔任警戒,因此,成皋軍的士卒,有相當一部分時間是在履行着國家與魏天子託付他們的指責,士卒訓練的頻率與程度,與幾乎終年閒着沒事的碭山軍完全不可相提並論。
更別說像烏兀所說的,羯族人在戰爭期間那可是足不沾地、吃喝拉撒全在馬背上的民族,想要偷襲這樣一支士卒睜着眼睛睡覺的軍隊,說實話,哪怕是趙弘潤都沒有把握。
得手?失敗?得手?失敗?……是失敗了吧?朱亥大將軍企圖趁羯角人初至此地、還未立穩腳跟而展開的偷襲……
趙弘潤閉着眼睛,將雒地南方的地形逐一在腦海中放映,最終定格在鴉嶺。
若只是成皋軍偷襲羯角人,雙方都沒有必要放火……既然出現火光,這就說明……成皋軍失利了,他們被迫放棄了軍營。對,倘若是羯角人佔領了成皋軍的軍營,必定會佔為己用,換而言之,那把火是成皋軍放的,目的是不想將己方的軍營白白相讓……放火燒營後,成皋軍十有八九會退至鴉嶺,而羯角軍隊那邊,方才那火勢熄滅的速度非同尋常,想必是羯角的軍隊參與了滅火……
僅憑那些許跡象,趙弘潤在腦海中模擬着成皋軍與羯角軍的廝殺,並預測推斷成皋軍的撤退路線,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