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日一日過去了,轉眼便到了七月十五日。
足足七日,隴西魏氏的君父,終究是沒有接見大梁使團的主禮官趙元儼。
縱使是趙元儼這樣以大局為重的人,心底也冒出了火。
他對隴西魏氏很失望,至少,對當今隴西魏氏的那位君父很失望。
「收拾東西,我們在黃昏時離城。」
趙元儼讓三名宗衛傳話給驛館裏的那些禮部官員。
不得不說,這個決定讓眾禮部官員欣喜不已,他們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繇諸君趙勝再次來拜見了趙元儼,相比較前幾日,今日他臉上帶着幾分笑容。
「族兄。」繇諸君趙勝在趙元儼正坐着喝酒的那一張案幾前坐了下來,帶着幾分喜色說道:「我方才托人去詢問,君父已應允明日接見族兄。」
「明日?」趙元儼放下酒杯,認真問了一次:「不是今日,而是明日,是麼?」
「今日……」繇諸君趙勝愣了一下,解釋道:「今日天色將晚,多有不便……」然而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被趙元儼抬手打斷了。
對於繇諸君趙勝,趙元儼這幾日對其的感覺還是很不錯的,或許是因為繇諸君趙勝也是姬姓趙氏一族的人,或許是因為此人不像別的隴西人那樣自以為是。
因此,趙元儼帶着幾分歉意說道:「賢弟,我大梁使團將會在今日黃昏前後離開安城……」
「這……」繇諸君趙勝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他轉頭望向屋內的床榻,果然看到床榻上擺着幾隻已經收拾好的行囊。
他一下子就急了,連聲勸道:「族兄大人切莫衝動,您在此等了足足七日,如今就只剩下這最後一宿……」
趙元儼臉上的笑容徐徐收了起來,正色說道:「賢弟,對於隴西魏氏,我大魏朝中爭議不斷,有的人希望與貴方和睦共處,有的人則對你等的到來甚是忌憚。……因此此番我大梁使團中,有兩個聲音,愚兄所代表的,是我趙氏一族的善意,但是,已被貴方的君父所拒絕了。……是故,之後的事,愚兄就插不上話了。」
繇諸君趙勝聽得心中一震,他腦海中忽然浮現起一個年輕的小輩的面容。
他舔了舔嘴唇,喃喃說道:「那位賢侄,難不成……」
「弘潤?」趙元儼輕笑一聲,徐徐說道:「此子,恐怕正在調兵遣將吧……他既然說七日期限之後討伐貴方,那麼,七日限期之後,也就是明日,他必然會發兵圍住安城。」
「他……他能調動多少兵馬?」繇諸君趙勝緊張地問道。
趙元儼微微搖了搖頭,隨即對繇諸君趙勝說道:「具體愚兄也不清楚,愚兄只知道,當初弘潤征討楚國時,曾統帥過二十萬軍隊。」
『二十萬……』
繇諸君趙勝心中震驚,要知道二十萬軍隊,都能開啟一場大規模的國戰了。
而此時,趙元儼的宗衛長『梁瀏』走了進來,抱拳說道:「王爺,時候差不多了,咱們得走了。」
「唔。」趙元儼點點頭,剛要起身告辭,卻見繇諸君趙勝一把拉住他的袖子,驚急地說道:「族兄不可離城!」
趙元儼深深看了一眼繇諸君趙勝,而與此同時,宗衛梁瀏則眯着眼睛對繇諸君趙勝露出了敵意。
見此,繇諸君趙勝連忙鬆開手,急切地說道:「族兄切莫誤會,我只是……」忽然,他好似想到了什麼,緊忙說道:「還未到黃昏,還有時間,我即刻去見君父。」
說罷,他轉身就走,腳步很是急促。
見此,趙元儼沉默了片刻,問梁瀏道:「梁瀏,本王該等麼?」
梁瀏聞言曬然一笑,說道:「縱使是王爺再等上一宿,明日去見那個君父,難保那個君父不會奚落王爺……王爺,還是交給肅王殿下吧,肅王殿下會教會這些狂妄的隴西人,該以怎樣的態度面對我大魏王族。」
趙元儼沉思了片刻,隨即點了點頭,嘆息道:「就怕此子掌握不好尺度,做得太過火。……罷了,走吧。」
「是!」梁瀏抱拳應道。
片刻之後,大梁使團悄然離開了安城。
而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