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內,陷入了久久的沉寂。
面對着趙弘潤那大義凜然、冠名堂皇的理由,釐侯韓武、康公韓虎以及雁門守李睦、上谷守馬奢等人忽然發現,他們韓國似乎還真的只有一個選擇——出兵攻打河西。
尤其是當趙弘潤在笑着說出『縱使是貴國臣民亦會欣然接受此事』這樣的話後。
這話聽在釐侯韓武等人耳中,分明就是變相的威脅。
道理很簡單,倘若他們仍然執意要將『離石城』等五座城池割讓給魏國,而拒絕了趙弘潤所提出的,那乍一看是對魏韓兩國都極為有利的建議,那麼,韓國那些不知情況的臣民將如何看待他們這些上位者?
尚不及魏人維護(韓)本國國土完整?
至於攻打河西需要韓國投入多少人力物力,並且韓國會為此嚴重得罪河西羌胡,其實很多韓國民眾是想不到的,他們只會認為,魏國沒有因為打贏了這場仗就豪奪他們韓國的財物,這是高尚的品德,只有一些聰穎之人、高瞻遠矚之人,他們才會明白,魏國這招『驅虎吞狼』到底有多狠。
而在這種情況下,倘若釐侯韓武等人仍然拒絕了魏公子潤的提議,那麼韓國國內那些不明就裏的貴族臣民相信就要發話了:我等國人之貴,尚不及河西羌胡?
到時候,釐侯韓武、康公韓虎,任何參與今日議和之事的人,相信都會遭到民間輿論的攻擊,失卻民心。
看着在座的諸位韓人沉默不言,趙弘潤心下微微一笑。
他知道,他已經堵死了這些人的嘴,讓他們難以拒絕那項提議。
當然了,難以拒絕與欣然接受這是兩碼事,倘若不能真正說服這些人,到時候韓國來個出工不出力,他魏國還是得乾瞪眼。
魏國能說什麼?——韓國已經出兵河西了,可打不下河西又有什麼辦法?河西羌胡本來就不是什麼善茬,你魏國若有能耐你自己上啊,我認可你魏國對河西的統治。
到時候,這件事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因此,趙弘潤必須說服韓國,至少讓他們認為這件事對韓國有利可圖,不至於是白白為魏國辛苦一場。
而對此,他心中已有腹案。
「釐侯、康公,除了河西之事外,本王這裏還有一樁事,想與兩位商議。」
釐侯韓武與康公韓虎對視一眼,眼皮微跳。
不得不說,他們對眼前這位魏公子潤那是越來越忌憚了。
「姬潤公子請直言。」釐侯韓武乾巴巴地說道。
見此,趙弘潤微微一笑,在沉吟了片刻後正色說道:「我大魏若得河西之地,勢必與林胡接壤。林胡之強,本王早有耳聞,素知此賊頻繁寇犯貴國邊境,相信日後我大魏與其接壤,林胡亦必將成為我大魏心腹大患。……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有這等惡鄰在旁,本王寢食難安,因此本王提議,合魏韓之力,驅逐林胡,不知兩位意下如何?」
本來,釐侯韓武與康公韓虎已打定主意,無論趙弘潤說什麼他們這回都不會再理睬,但趙弘潤提到林胡,這就不得不讓釐侯韓武與康公韓虎上心了。
畢竟林胡與東胡,是對韓國威脅最大的兩支異族,縱使是匈奴與樓煩,近些年來都沒有林胡與東胡的威脅大。
「姬潤公子有心助我大韓驅逐林胡?」康公韓虎狐疑地問道。
聽聞此言,趙弘潤搖搖頭,笑着說道:「非是協助貴國,而是自助。……以韓之強,尚不能驅逐林胡,可想而知林胡之強。與這等惡鄰為伴,本王寢食難安,當先下手為強,逐其於我大魏臥榻之側。」
聽聞此言,釐侯韓武、康公韓虎等帳內諸韓人皆思考起來,縱使是太原守廉駁,此刻亦放下酒碗,側耳聽着這邊。
魏軍之強,通過這次的戰爭已得到驗證,倘若能把魏軍拉到共同對付林胡的戰車上,這對於韓國而言,是極為有利的。
而且,其中更具操作性——韓國既可以與魏國聯手去攻打林胡,分佔後者的土地,也可以通過林胡佔領的地盤,去誘使魏國進攻林胡,從而大幅度降低林胡對韓國的威脅。
比如說,在東胡對韓國的威脅更大的情況下,韓國就可以這樣操作,不至於像往年那樣,既要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