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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黛玉回到宴席上,依舊是熱鬧喧譁,並沒有人注意黛玉這邊。
倒是元春狀若無意的看了一眼歸來的黛玉,眼裏有些旁的意味。黛玉只坐在一旁,吃了口茶點,正想着找藉口離開,卻見着剛才那公主獨自走了過來,徑直坐在黛玉對面。
黛玉見着她還圍着自己的披帛,當下放寬心道:「今夜天氣好,花也開的好。」
公主依舊面無表情的看着黛玉,聽了這話才抬頭看了看滿院子的桃花,伸手扯下一朵花放在鼻子下聞了聞,說道:「宮裏的花開的好,林姑娘倘或喜歡這些可來我宮裏看看,我院子裏的海棠如今正好。」
黛玉愣了一下,這算是邀請還是有別的意思,可是邀請的話為什麼會這般刻板,再加上面無表情的樣子,黛玉有些不明白她的真實意圖。
似乎是怕黛玉不信,這位公主依舊保持着面無表情的樣子繼續說道:「要不就後天上午吧。」
這就算是決定了?黛玉看着她,轉而只得說道:「黛玉定當前去,謝公主。」
那公主得了准信便直接就走了,連招呼都不打一個,弄的黛玉有些哭笑不得。
看着時間不早了,太后身子有些熬不住,這宴席便散了。黛玉和元春二人回宮,元春瞅着黛玉,心下想着剛才聽來的話,不由得有些躊躇。
元春聽到的不是旁的,正是樊郡王求娶黛玉的事,這事對樊郡王沒影響,對黛玉影響可大了去了,且不說樊郡王如今夾在太上皇皇帝之間,單說這樊郡王到底是不是真的有這意思還是旁的想法。元春自然是不願意黛玉和樊郡王扯上關係,在元春心中早就覺得黛玉這麼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女就是賈家的人了,依着元春的意思自然是把黛玉當作賈家的女兒,將來找個好的婆家,也讓自己多一份助力。
可如今看來,這條路走不通,一個被樊郡王開口求娶過的姑娘,這事倘或傳了出去,怕是大有影響。
元春又看了看黛玉,說起來黛玉這樣貌才情氣度都是拔尖的,元春一見便十分滿意,雖說並不想把她和寶玉湊成一對,可卻起了兩兩聯手的意思。
哪裏知道這事還剛在腦子裏轉了一圈,便出了樊郡王這事。
元春此時頗有些疲憊,一是剛才應酬皇后嬪妃們給累的;二是被黛玉這事給愁的。
這些元春的心事黛玉自然是不知道的,或者說黛玉壓根沒注意元春的想法。兩人各懷心思回了鳳藻宮。
黛玉見着元春疲累便早早的就告別回了側殿,讓原本想囑咐幾句的元春有些氣短,可是見着黛玉那不溫不火的樣也只得打發她早些回去。
瞧着黛玉等人一走,抱琴立馬扶着元春卸下頭上的首飾,又換了一身衣裳。一會便有宮女進來伺候元春洗漱,等一切收拾停當,元春在半躺在床上揉着眉頭。
抱琴見着自家卸了妝的娘娘臉色不大好,當即便說道:「娘娘早些歇着,奴婢給娘娘倒杯清水。」
元春看着抱琴,這丫頭陪伴自己多年,在她面前倒沒必要裝樣子,當下便說道:「今日你也見着了,多好的機會。林黛玉難道不懂!」說着這裏,元春是有些窩火的。
抱琴低着頭把水遞給元春,又服侍她喝了,這才想着說道:「林姑娘畢竟住在宮裏也沒個正經名頭,怕是有些不好意思吧。」
元春當即一瞪眼,說道:「什麼不好意思,皇后對她客氣不說,連慧太妃都三天兩頭的派人送東西給她。宮裏的人也都曉得她了,都想着乘這次桃花宴好好認認她,可她倒好一眨眼的功夫就不知道跑哪去了,最後倒和一個連皇帝都記不住名字的公主說上話了。」元春說着便有些氣。
抱琴看了一眼元春,把被子按好,自己娘娘的性子抱琴知道,雖面上看着沉穩,可這也是十年宮中生活硬生生磨出來的。實際上,元春最愛拔尖,或者說元春從不甘於落於人後。就比如之前還心生退意,可見着皇后給她三分顏色,便又重新起了心思。
只是抱琴在旁也不能說什麼,畢竟在這宮裏只能爭,要不就只能被人踩下去。
元春見抱琴在一旁不說話,當即冷笑一聲,說道:「你如今也越發小心了。」
抱琴猛的一哆嗦,立馬說道:「娘娘,奴婢只是覺得林姑娘也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