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身上的傷而乾裂。
他笑了起來,只從錦褥下掏出一把木梳,卻正是那日在護城河旁瞧見的那把夫妻蓮。他將它塞到綠萼手裏,凝視着她的眉眼,在她耳邊輕輕的說道:「朕待你的情義,天地可鑑。」
他的臉色微微的蒼白,嗆出幾聲咳嗽,猛地牽着住剛剛包紮好的傷口,針扎一般的疼痛起來。
綠萼將木梳放置鼻尖,細細的去聞,只有淡淡的龍涎香,她的心口猛地一軟,將木梳揣在懷裏。
李胤毫不顧忌的將她緊緊的摟在懷裏,細細的審視着這濃膩脂粉下下絕色的容貌,她緊緊的咬住雙唇,臉上似喜似悲。
他附唇而上,帶了涼涼的濕意。他摟的她那樣緊,好似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一般。她顫抖的愈發的厲害起來,只緊緊的攥住束縛起來的帳子,狠狠的拽了下來。
滿室的旖旎,皆擋在這明黃色的龍紋帳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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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仍是窒悶,更彌散着濃郁的龍涎香,他早已熟睡,綠萼卻張開眸子,任由如何掙扎都睡不着。
她心裏煩悶萬分,不由得想到那日在潼城與王爺耳鬢廝磨之景,又想着他竟那樣的騙自己,又想着浣月。倘若自己未曾被宜州知府搶娶,自己未遇見祁王殿下,那自己的人生又有怎樣的境遇,只是各安天命罷了,自己或許嫁一個普普通通的男人,相夫教子。
微風吹拂着帳幔,她睜着一雙潑墨似的眸子,蒼白的面容,散亂的青絲,好似萬千的煩惱皆壓在心頭,直壓得人喘不上起來。
殿門外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卻聽見順公公和尚在守夜的徐公公說話,「章大人連夜來了密報,快些將皇上喚起來罷,免得耽誤了大事。」
「我哪裏有膽量喊,皇上才睡下……」徐公公的聲音愈來愈低,直至綠萼再也聽不清只詞片語。
綠萼輕輕的牽了牽李胤的衣襟,只在他的耳邊呢喃道:「皇上,來了密報,您快去瞧罷,免得耽誤了大事。」
他悠悠的轉醒,臉上滿是困意,只淡淡的道:「讓他們進來罷。」
綠萼披上衣衫,只大聲的喊道:「進來回話罷。」
順公公正在外面急得團團轉,又不敢打擾,只得了之句話,如遭大赦,趕忙進了殿內,將手裏的密報隔着帘子呈了上去。
李胤接過密封的信箋,徐徐的打開,放眼去瞧。蒼白的手背上綻出青筋,眼底的戾氣大盛。「皇上這是怎麼了?」綠萼只感覺事情不妙,便只接過那信箋去瞧,自己不識字,李胤又不肯說,她只問了起來,「可是出了什麼事故?」
他的臉上滿是疼惜和不忍,只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來,「你的父親……」
她的臉色乍變,心頭一絞,只拉着他的袖子,急忙道:「臣妾的父親怎麼了?不是被流放到邊疆去了嗎?」
李胤並不答她,她一時心急,只赤腳跑了幾步,撩開帘子將書信遞到順公公跟前,亦不顧及什麼規矩,只狠狠的抓住他的衣領,滿臉急迫的道:「我父親怎麼了?你念給本宮聽……若你有所隱瞞,本宮決不饒你……」
他瞧了瞧皇上的臉色,只拿起書信瞧了兩眼,便唯唯諾諾的道:「阮大人去邊疆,途徑常山一帶,遇見土匪,被殺了,陪同的幾十個官差,皆命喪黃泉。大人的屍體已經在運回京城的路上。」
長發散亂的綠萼猛地跌多在地上,單薄的肩頭不斷的顫抖,人亦是搖搖欲墜,蒼白的臉上滿是淚珠,她猛地抬起頭來,喃喃的道:「你們渾說……這一定是假的,竟然敢欺君……」
李胤的眼中盛滿傷痛,見綠萼傷心至極的模樣,便顧不得身上的傷口,疾步走了過來,直將她緊緊的摟在懷裏,卻如何都想不出安慰的話來。
「你父親不在了,你還有朕,節哀順變罷,你父親若在,瞧見你這樣的模樣,定要難受了。」
綠萼的眼睛猛地睜開,眼裏滿是恨意和委屈,只從他的懷裏掙扎出來,撲通的一聲跪在地上,「皇上定要替臣妾的父親做主,臣妾的父親死的冤枉,我父親去邊關而已,哪裏又有什麼金銀,土匪好端端的殺了父親做什麼,只怕父親的死另有蹊蹺罷……。」
她眼裏的淚珠撲簌簌的滾落,哭的亦是讓人心裏難受,聲音亦是尖銳起來了,她的頭髮披散在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