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焉徹底愣住了。
不論是在家中還是在生意場上,她都是鐵腕手段,強勢的讓人不自覺的低頭。這段感情她心中無比珍惜,但並不能完全削去深植在她骨血中不容拒絕的強硬。所以在吟娥面前她下意識的去主導去操控,完全沒有顧忌到吟娥會是怎麼樣的心情。
長離早已止住了話語,定定的看着她。倏然間,一室寂靜,無人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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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一聲長長的馬嘶,吟娥連日趕路導致的虛脫令她無力再攀住馬韁,馬步一個踉蹌,就讓她整個人從馬背上滾落下來。
在吟娥跌落在地的同時,那匹馬也支撐不住倒地,口吐白沫。
北狄荒涼如昨,吟娥緩緩支起身子,一身素白的衣衫早已被連日來的風沙塵土染得變了色,她髮絲微亂,一步一步行在這片土地上。
日頭曬得她有些睜不開眼睛,她伸出手遮腕,乾裂的嘴唇緩緩闔動。
&娘,你出來見我,我知道你就在這兒。」
&為什麼不敢出來見我,你在怕什麼?我知道了你乾的那些卑鄙事,你在躲我是不是?你怕我恨你是不是?!」
一行清淚順着她的面頰滑下,嗓子乾燥得生疼,但卻阻止不了吟娥的聲音越來越大。
&情做都做了,你有什麼好躲的,你以為你躲得了一時就能躲我一世嗎?!好啊,其實你想的沒錯,我蘇吟娥就是貪生怕死,就是想過安生日子。但是你以為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我還能過上安生日子嗎?你以為我貪生怕死,即使被你欺凌侮辱,被你用那種卑鄙至極的手段束縛着,我也會一聲不吭的全部忍下嗎?!你錯了!」
&蘇吟娥悽慘一世,早已沒有什麼希冀和畏懼了。臨到頭,我只想要一個了斷。我寧願乾乾淨淨利利索索的死,也不願在你設下的囚籠中悲悲戚戚的活!」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吟娥的聲音全部已經沒了原本的音質,就像是最粗的沙粒在摩擦一般撓肺揪心。
似乎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吟娥終於癱軟在地,雙手撐住身子重重的喘氣,連日來的辛疲一涌而上。
&知道嗎,我本來前幾天就要嫁人了。新婚的丈夫是一個女子,雖然我們不會有血親骨肉,但是她說她願意終身待我好,給我名分給我溫暖。她應當是我最好的選擇,可偏偏我這心裏,總有些不對。我總覺得不應該是這樣,不應該是因為合適,就草草的將自己的一生輕易託付。」
她雙眸佈滿血絲,沒日沒夜的趕路身體已經先一步發出了訊號。「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傻?因為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莫名其妙的糾結,就放棄了我此生最佳的歸宿。」
&傻……我是傻……」吟娥緩緩合目,接着猛地睜開,「難道你不傻?!陰魔粉是什麼東西你比我更清楚,子體在鵲翎扇上,而母體在你身上!子體尚且能讓我寢食難安,近乎瘋癲,母體的影響可想而知!你接受處罰**元神每日皆受重創,你何苦再因為一段本該結束的孽緣再令你自己的心神飽受折磨!!你究竟是圖個什麼?看我痛苦你很高興嗎?還是說,你根本就是想要拖着我一起陪你瘋!!」
語落,吟娥連抬起眼皮的力氣都沒了,她慢慢將整個身體都趴伏在北狄荒涼乾涸的土地上,地皮燙着了她的臉頰,然而她卻對此渾然不知。身體漸漸麻木,意識漸漸昏沉,就在她覺得自己即將完全失去知覺的一剎那,所有感知又漸漸回攏。
沙沙沙——
沙沙沙————
吟娥聞聲訝異的抬頭,只見九娘半身是人□□不知道是什麼形狀,一長條深黛色的錦布將她的下身罩的嚴嚴實實。九娘看上去面色比之前憔悴了許多,一頭青絲垂落肩背,只在末端束起。她這麼個樣子倒令吟娥看着呆了呆,卸了高髻玉釵的九娘,頭髮不再一絲不苟,幾撮髮絲柔順的垂落在她的兩頰,平添了幾分女子的婉約。
吟娥沒有說話,只拿着她先前的眼神打量着身前的人,那個令她愛透骨髓亦恨斷心腸的人。
終於還是九娘先開了口,她沒有嘲弄,沒有威脅,沒有解釋,沒有喜怒。只是淡淡了問了一句——
&來安否?」
吟娥聞言唇角一舒,看着她笑了一聲,然後給了回答。
&君無異。」
九娘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