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幽壇
&嗒」一聲,披髮玄服的神君終是蹙眉落下了一子。
&人。」
北冥幽壇後的巨大石屏上水波微漾,深難探底的幽暗處有不見形貌的龐形水族緩緩而來。
&事?」執明薄唇輕啟,神思猶在棋盤上。
&容屬下多言,主人對局向來落子前千思百慮,落子後便利落收手。怎的今日竟有些許躊躇之意?」
&倒細心。」執明微不可察的一笑。
那龐形水族不知做了什麼姿勢,引得好一陣的水波震響,「屬下不敢。」
&說都說了,還有何不敢的。」執明不去理會它,兀自捻了一字。半晌方問那水族,「你可知道織光菱花惑心鏡?」
&華幻處,窺人心神。此物屬下有所耳聞。」
壇上青燭幽幽泛光,投在執明被烏髮微遮的臉頰上,越顯陰譎難測,正如執明說出的話語,「人間五蘊紛雜,慾念橫生。若此窺人心神之物流落到了人間,你猜會有怎般光景?」
&靈塗炭。」
執明闔目,將手上的棋子丟回棋簍。
&才那一目,本座竟也不知,究竟落得對是不對。」
北狄火堆旁
長離一拍手,興奮的說道:「我想起來了!陰魔粉要是要對一個人有效,首先那個施粉的人就要先把母體帶在自己身上,然後以一種古法將陰魔粉子體置在媒介中,通過媒介傳給另一個人。一般來說,媒介觸碰到的第一個人就會被鎖定,除非母體死亡,不然此人一輩子也無法擺脫陰魔粉的影響。」
弈楸微笑着看她,「不錯。」
長離點點頭,繼續道:「我還想起來,陰魔粉子體對於人的影響很大,但是要論痛苦程度,母體鎖定的施粉人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施粉人所遭受的痛楚是被施粉人受到痛楚的百倍離垂了腦袋癟癟嘴道:「說起來,那個九娘確實也挺可憐的,你看吟娥受影響後都那樣了,可想而知九娘她自己每天過的都是什麼日子。」
&古凶獸本就有人類所不能有的傲氣與絕決,他們從不會有五蘊七念,有的只是與生俱來的惡欲。但是一旦他們擁有了情感擁有了牽掛,就會傾盡所有,至死方休。」弈楸說完,嘆了口氣。
長離默默地看着弈楸,又看了一眼熟睡的齊焉,低着頭令人看不清眸色,「我們都說九娘痴情,其實齊焉為吟娥做的也有很多。只是九娘做的轟轟烈烈,相比之下,齊焉的付出便如螢燭之光比之日月之輝。」
弈楸詫異的轉過頭看長離,>
長離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了,近來這樣頭腦清晰的時間越來越長,我不知道這究竟是好,還是不好。」
&當然是好!主人說,弈楸留在人間就是要幫助你儘快恢復真身,返歸天界!時不待人啊。」
&必總提醒我,我自有分寸。」長離晃了晃神,接着方才的話題問弈楸,「說真的,你覺得吟娥她心裏究竟愛誰?」
弈楸深深看了長離一眼,答道:「眼下自然是九娘,只不過日久天長,這份感情會隨着時間慢慢變成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不過不論怎麼變,九娘這個名字,吟娥是一輩子也忘卻釋懷不了的。至於齊焉,就看她們自己的造化了。」
&化……」長離淡淡道:「九娘或許也是這麼想的,所以她才會將快要到手的幸福拱手他人。」
&妖殊途,九娘這麼做,方才避免了之後更加惡劣的結果吧。」弈楸有些沒反應過來長離的言下之意,等說完之後才有所覺,「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長離冷冷瞥了他一眼,轉過頭去,繼續將眸色掩入陰影中,「九嬰到底還是個膽小的,一句人妖殊途就完美的掩飾了內心的怯弱。倘若換做是我,我即便是焚了這北狄荊地,覆了這凶水符牢,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回到我最愛的人身邊,和她相守一生。」
弈楸看着長離有些怔忪,他似乎終於反應過來,眼前的長離拾回了片刻的記憶之後,便不再是長離,而是陵光。
&楸大哥,你在想什麼啊?」長離捂着肚子有些眼淚汪汪的看過來,委委屈屈道:「長離更餓了……」
弈楸緩了緩神,他已經有些搞不清楚長離眼下的情況,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時時都在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