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親?!」
這兩個字從蔣夫人口中一出,蔣明霜的臉立即刷白無血色,「怎麼,怎麼會的?之前不是與父親還商議,如何給管此事的人遞話的,怎麼,怎麼……」
蔣明霜僵持結巴,說不完整,蔣夫人安撫道:
「只是說這事兒不好迴旋,不妨先退了親,若你選秀落選,然後再、再重議親事。」
「那到底是戶什麼人家?」徐若瑾皺了眉,那般說辭無非還是想退親,什麼落選了再重議親事?
都是扯淡!
文人口中咬文嚼字的,最願意耍這等把戲!
蔣明霜緊咬着嘴唇不說話,蔣夫人忙用帕子擦拭眼角,「說起來還是娃娃親,那是你蔣叔父自幼的同窗,又是一同中舉,學問比你蔣叔父強,如今在京都禮部任員外郎,倒是一戶好人家。」
「只是,只是沒想到出這種事!」
蔣夫人看向蔣明霜,「女兒,沒事,即便這個不成,再為你選個更好的,啊?」
蔣明霜搖搖頭,仍舊不說話。
淚眼婆娑,卻強忍着沒有痛哭……
徐若瑾挽住她的手,「我來了,你好歹也得招待一下,先帶我去找個地兒落腳喝上兩口水?」
蔣明霜連忙抹擦了眼淚,「對,有什麼大不了的,好姐妹來了,總不能失禮。」
她看向了蔣夫人,「母親,我同若瑾先去了。」
「去吧,晚間就在這裏住下,相聚一次不容易,好生說說話。」蔣夫人看向徐若瑾的目光,充滿着請求。
她是希望徐若瑾能勸勸女兒……
徐若瑾微微點頭,雖說是蔣明霜的家,卻是她拽着蔣明霜在胡亂的走。
婆子們引着徐若瑾到了後宅的一個小院。
這是蔣夫人得知她和梁霄要來,特意吩咐人準備好的地方。
原本歡樂嬉鬧,都因那一封信的到來變的索然無味。
兩個人進了屋,春草和蔣明霜的丫鬟知趣的倒了水、拿了果點後便出去了。
徐若瑾拽着她,扭過她的小臉看向自己,「我都覺得我像個掃把星了,去哪兒哪兒出事……」
「與你有什麼關係,該發生的事,即便天王老子來,都會發生的。」
蔣明霜語氣淡淡,徐若瑾驚愕的瞪了眼,「你也能說出這種話?」
「這不是之前你常說的?」蔣明霜拽掉她的手,「我只是心寒,認識那麼多年的他,居然……居然會……」
「你不能明白,自小便知道那個人會是自己的夫君,一連十幾年,早已把那裏當成自己的婆家,卻突然發生這樣的事。」
「其實到現在,我都覺得是假象,是母親在逗我。」
蔣明霜沉着頭,「我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說起來,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他叫什麼?」
徐若瑾杵着小臉看她,「不過終是過去的人了,知不知道也無所謂,正好,你要去選秀了,不如徹底的拋開,看看會不會有意外的好事。」
蔣明霜擺了擺手,「即便不嫁去洪家,我也不想被選上。」
「這恐怕就不是你說得算了。」
徐若瑾知道此事說這等話或許有些傷人,可她卻覺得傷的越狠,反而清醒的越快:
「你有沒有想過一件事。」
「什麼?」蔣明霜問。
「為什麼那個洪家會說先解了婚約,若你被選秀刷下來,再敘婚約?」
徐若瑾的問題,讓蔣明霜有些糊塗,琢磨半晌還是搖搖頭,「為什麼?」
「禮部員外郎,從五品的官職,而皇家選秀,也正是禮部要走的流程,他們家若早早定下了一個秀女做兒媳,那位洪大人的官帽可不穩呢。」
徐若瑾嘴角輕笑,「之前我不懂,也不能理解,可上一次侯夫人到梁家,我算是徹底明白了,官者,那一張臉比什麼都重要,而你那位前公公,或許就是個膽小謹慎、精於算計的人,不肯讓別人拿捏住他半點兒差錯。」
「你怎麼知道的?」
蔣明霜很是吃驚,「洪叔父的確是個膽小怕事的人,我父親早就說過此話!」
「因為這樣的人他們見的太多了。」
第三百零八章選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