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夫人讓芳茹陪伴曹嬤嬤回了小院,她便跟隨方媽媽回了「福雅苑」的內間休息。
圓月高懸,星光輕媚,透過窗欞吹進的小風格外舒適。
梁夫人有些微醉,喝着丫鬟送進的醒酒湯,她倒沒有睡意,與方媽媽聊了起來:
「這丫頭的酒雖濃郁,倒是醉後不會頭疼,還真有兩下子。」
梁夫人揉着額頭,方媽媽笑道:「若不是真有獨特之處,就算是梁家開的酒鋪子,也不會有那麼多人捧場的。」
「今兒的事,你怎麼看?」
梁夫人說至正題,方媽媽思忖半晌,「老奴倒覺得,曹嬤嬤沒有惡意,只是為何對四奶奶有那麼強的關注,便無從得知了。」
「就算她與嚴家有點兒瓜葛,也夠不到宮裏去。」梁夫人已把徐若瑾身世的大概情況告訴了方媽媽,「原本以為是個主簿府的私生女,孰料她的身世還真是個謎,梁家就找不來個正常人麼?」
「與四爺正般配。」
方媽媽的調侃,讓梁夫人笑後便沉下來,「我管不得那麼多,我現在只盯着凝香的肚子,盯着那丫頭的肚子,梁家現在不缺情分,只缺人,也不知老大家的那個怎麼樣了,那更是我的主心骨!」
方媽媽咬了下嘴唇,沒有再說反駁的話。
她最懂夫人的心,有些事,她也沒有反駁的資格和立場,只能期望梁家更好,期望四奶奶平安如意。
張紘春此時也已經從暈倒中醒來。
他自當沒有梁夫人那般愜意舒暢,因為男人們的酒本就是最烈的,而他又被梁霄逼着狂灌了一大碗。
嘔吐不止,已是快連膽都吐出了,滿嘴的苦汁味道。
長隨遞上了醒酒的湯,張紘春擺手示意他拿走。
他已經一口水都咽不下,只想靜靜的躺着,心底則越發的憤恨起來。
「老爺,其實您大可不必要與梁家人過不去,梁家的親事可是皇上欽點的,即便梁大將軍還背着罪臣的名頭,但所有人都知道梁家要起復了,您這犯得上嗎?」
長隨馬彪的勸慰,讓張紘春悶哼一聲,「你當我樂意這樣麼?不提張家的老爺子,也不提這個姓,單是澶州王那裏便給我施加了不少壓力。」
「哼。」
「梁家人不肯歸順澶州王,居然私下與涪陵王達成了交易,這口氣,澶州王不會輕易咽下去的。」
「可您也沒什麼辦法啊。」
馬彪滿臉心疼無奈,張紘春搖搖頭,「沒辦法也得想出辦法,否則我怎麼向澶州王交待?」
「這差事,唉,就是得罪人的。」馬彪感慨。
張紘春猛的睜開眼,「不提澶州王,皇上之所以選我來,就是讓我噁心梁家的,那我就要做好這個癩蛤蟆才行,人啊,得懂得自己的價值。」
「可那梁霄今兒在酒桌上就逼得您這麼狠,天高皇帝遠的,您也鬥不過啊。」
「時間長着呢,即便搞不出大響動,我也得搜刮點兒梁家的底才行。」
張紘春的腦中蹦出了徐若瑾的影子,「那位梁四奶奶的酒還真是夠勁兒的。」
「她就是之前應該嫁張仲恆的。」
「那個廢物,死就死了,他根本駕馭不住這個女人。」張紘春的眼睛微眯,「咱們倒是可以再會會她,我怎麼有種感覺,她好似在躲着我呢?」
「您還是小心為上。」
「嘔……」張紘春又吐了。
徐若瑾與梁霄此時已經送姜中宏和姜必武離去。
二人前腳剛離開府門,梁霄轉回身便抓起她的小手,飛一般的回了「若霄軒」。
滿身的酒氣,他輕壓在上。
徐若瑾只覺得自己被飛拋在床上,就有一挪大的重物壓了上來。
她猛推着他,「讓我喘幾口氣,憋死了!」
他輕抬身子,她粗喘不停。
「早晚要被你折騰死!」徐若瑾忍不住埋怨,好半晌才把氣兒喘勻。
梁霄呼出的氣有着微微的酒味兒,她今日也喝了兩杯,再被酒氣拂面,臉色更是紅潤,眼前的影兒都有些模糊了。
「怎麼折騰?」梁霄貼着她的耳畔輕啄一口,「是這樣麼?」
一個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