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樣的強橫的聲音傳出,連田公公都不由露出驚詫。
他看向徐若瑾,見梁四奶奶一臉的灑脫和崇敬,他不由站在那裏看向了於統領。
於統領自然是火氣旺盛,當即朝着屋中怒喊,「何人如此猖狂?出來!」
「這是我早間為母親請的大夫。」徐若瑾看向於統領,「此地是女眷的院落,原本統領大人進來就是不合規矩,而您又如此大呼小叫,是誰先丟了體面?」
「我不管你是聖上派來傳旨的統領,還是來故意找茬的什麼人,若是你再如此放肆不拘,就立即給我滾出去!」
徐若瑾身子嬌小,仰頭叉腰橫眉直對着身材高大的於統領,着實是鮮明的對比。
田公公驚愕之後轉身偷笑,隨後輕咳兩聲將尷尬遮掩。
於統領想再發火,可見周圍眾人都在瞄着自己,只覺得好男不跟女斗,特別是這麼一個小女人,顯得他沒了身份!
袁志中這時很油滑的湊到於統領和田公公身邊,低聲說着洪老大夫的身份,「……是中林縣的醫門泰斗,也是太醫院醫正大人的老師。」
這等身份擺出來,連於統領也微驚一下。
若只是什麼中林縣的泰斗就算了,還是醫正大人的師父?這卻是要給幾分顏面的。
皇上身體有疾,醫正大人的幾副藥得了皇上的讚賞。
如今太醫院風生水起,誰都不願與他們過意不去。
更何況,誰家沒幾個生病的人呢?
「那就請這位老先生出來吧,皇上有旨,梁家在中林縣的所有人都要瞧一眼問上兩句好,梁夫人縱使身體有恙,也不能免了這一道流程,望梁夫人不要怪罪了!」
於統領的言辭收斂了些,只是他把皇上擺出來,其他人也沒法子直接駁了,否則不成抗旨不尊了?
只是徐若瑾對此很納悶。
忠叔一早就來說過,這位於統領是澶州王府的遠親,那既然是澶州王的人,為何皇上會傳他旨意,讓他來做這件事?
田公公是皇上的身邊人,為何得這個口諭的人不是他呢?
徐若瑾倒沒認為於統領敢膽大包天的假傳聖諭,可他為何偏要把梁家的所有人都見一遍?這件事才是關鍵!
「於統領,是不是見不成母親,聖旨便不通傳?請問皇上可有這道口諭?」
徐若瑾開始挑起了刺兒,她才不管自己是不是不講理,遇上蠻橫的人跟他講道理又有何用?
何況,自己的確是沒占理……
於統領緊緊蹙眉,還想再辯幾句,卻是田公公落了臉色,直接道:「梁四奶奶多慮了,皇上體恤臣子,怎能有這樣的口諭?不過是期望見到梁大將軍的家人各個安好而已。」
「只是沒想到梁夫人有了身疾,咱家也很是惦記,不如就請這位老先生出來說上一二,終歸還要在中林縣呆兩日,也不怕沒機會見上樑夫人。」
田公公的話語雖然有了緩和,卻仍是不肯放過。
徐若瑾咽了口唾沫,看向身邊的春草。
春草立即進屋去請洪老大夫,只是未等春草靠近,屋門「咯吱」一聲輕響。
一個微有蒼老的身影出現在那裏,背着藥箱的沐阮跟隨其後。
徐若瑾立即簇步上前,先是鞠躬行禮,隨後道:「洪老爺子,母親她怎麼樣?」
在外人面前,徐若瑾不稱「師父」二字,她還是記得很清楚。
洪老大夫先是看了一眼田公公那裏,隨後道:「險期度過,還需要靜觀幾日,不宜見客。」
最後這四個字說出,洪老大夫明顯是說給田公公和於統領聽的!
徐若瑾心裏「咯噔」一下!
雖然之前是和師父商議好來做一次假,可這話真從師父口中說出,怎麼……怎麼這般懾人呢?
徐若瑾看向沐阮,沐阮卻一派平淡的裝傻充愣,丁點兒表情都沒有。
徐若瑾立即點頭,咬着牙道:「明白,一定不會讓母親受到驚擾,絕對不會。」
洪老大夫點點頭卻沒有走,而是一直看着田公公。
徐若瑾感覺出有幾分不對勁兒,但還不等她再問,就見田公公朝着洪老大夫走來,「是你?」
「這把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