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徐若瑾正琢磨是否要主動去派人慰問一番田公公時,門房的小廝前來傳話:「田公公來了!」
不僅是來了,而且只有他和隨身的小太監兩個人。
徐若瑾對此頗為驚詫,京都來人不是向來都喜歡擺譜的嗎?昨兒於統領剛剛遇刺,他今日就只帶了一個小太監到梁家?這是玩的哪門子把戲?
來不及過多思忖,徐若瑾立即整理好衣裝去門口相迎。
「不知道田公公您今日會來,着實是怠慢了,」
徐若瑾見到田公公福了福身,「不知道於統領如何了?如若有能夠幫得上的,梁家一定盡心盡力,田公公您不用客氣。」
雖然這話說的很是虛偽,田公公卻也笑臉相對,「咱家今日前來是向梁四奶奶告別的。」
他看着徐若瑾,「原本不來也可以,只是咱家昨晚夢到一個影子,那容貌和梁四奶奶十分相似,莫怪咱家無理,咱家只是道出心裏話,所以才來梁府,只為再見您一面。」
徐若瑾只覺得他的話莫名其妙,只能出言敷衍道:「田公公您有心了。」就不知道是好心壞心……
「梁四奶奶如若不嫌棄,咱家想討杯茶吃?」田公公目光掃向梁府之內,「一路趕來,倒真是有些累了。」
徐若瑾心裏縱使有一萬個不樂意,也只能擠出笑來側身相請,「都是我忽略了,田公公不要怪罪,您請。」
「梁四奶奶請。」
田公公客套一句,便與徐若瑾只差半步的距離前後朝向梁府待客的主廳而去。
讓紅杏等人沏了茶,徐若瑾象徵性的抿了一口,餘光睹見那小太監有意試茶,被田公公阻擋了。
「梁府中的各位爺都是光明磊落之人,這種防人的手段也要因時而異,因人而異。」
田公公雖是在訓小太監,無非也是說給徐若瑾來聽。
徐若瑾倒是有些奇怪……
昨兒還是那般陰惻惻的強壓,今兒居然開始誇起了梁家?見鬼了吧?
田公公感覺到徐若瑾臉上的不自然,轉了話題道:「咱家曾聽說過梁四奶奶的經歷,只是讓咱家很好奇的是您落水一次,性子卻如同變了一個人,不知是什麼事情讓您變化這般大?」
徐若瑾沒想到田公公會問起這件事……斟酌下道:「但凡是遇上生死,是人就都會變的,因為所有人都不想死。」
「這話咱家是認同的,皇上也時常這般說,只是有些人做得到,有些人做不到。」
田公公看向徐若瑾,「之前咱家沒見過您,聽京都中人說起您和之前的張家公子……不過如今見到您的真人,反而覺得您即便是嫁到梁家,都有些可惜了。」
「這話雖知公公是誇獎民婦,但還是不說為好,已為人妻,更得護佑,我心已滿足。」
徐若瑾的臉色很正,更待幾分不容置疑。
田公公微有歉意,「這話是咱家信口胡說了,只是覺得梁霄身受重傷不能再習武,可惜了這一大才之人了。」
「人各有天命,我都能瀕死蛻變成性子犀利之人,誰知某一****是否能完全康愈呢?」
徐若瑾知道這話本不該說,可聽到田公公鄙夷梁霄,她就是忍不住心頭的這口氣。
田公公倒是笑的很暢快,「梁四奶奶說的有理,是咱家心思狹隘了。」
「公公自謙了。」徐若瑾說罷此話,實在找不倒話題可談。
田公公卻一直盯着她的面色沒有挪開目光,那一雙稜角肉眼中散發的目光並不是審度,也不是懷疑,而是有着一股追憶的打量?
徐若瑾揣測到這一種感覺,連自己都嚇一跳!
這個老太監不會是在自己身上找尋那位朝霞公主的影子吧?
當即渾身雞皮疙瘩豎起來,徐若瑾立即輕咳兩聲,打斷了田公公的思緒,「不知公公這麼快就要離開中林縣,也沒做什麼準備,不妨就送您一壇我親手釀造的酒吧?還望公公不要嫌棄,民婦也只會這等小把戲,讓您見笑了。」
「咱家有幸能得梁四奶奶親手釀造的酒,可謂是此生無憾了。」田公公看向徐若瑾,「可咱家不喜歡欠人情,不知道梁四奶奶有什麼可用的着咱家的?咱家定要幫這個忙的。」
幫自己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