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霄,你信不信朕馬上砍了你的腦袋!」
夜微言是真的發了火,他沒有想到自己在梁霄的眼中,居然是這樣的角色。
懦夫?可笑至極的懦夫?
這兩個詞如同銳利無比的鋒刃,狠狠的將夜微言自上而下劈得一分為二,讓夜微言初次毫無顧忌的暴怒,甚至幾近癲狂!
這還是他自小到大第一次不計後果的說出心底真實的想法,那就是「殺了他」。
梁霄卻仍舊面色平淡,看着夜微言道,「皇上終於說出來了?皇上不是第一日想殺了臣,可即便您砍了臣的腦袋,臣也一定要說,不肯正視事情的真相,就是懦夫。」
田公公在一旁早已嚇得哆哆嗦嗦,整個人如同篩糠的雞,連魂兒都快嚇丟了!
他沒有想到梁霄居然有這麼大的膽子?衝進宮裏來指責皇上是懦夫,而且還要皇上面對自己沒有子嗣的事實?
這不等同於在皇上的臉上狠狠的抽打一巴掌嗎?
還有其他人敢這麼做?
也就是梁霄吧!
可梁左都督乃是皇上的一大助力,皇上如若心底過不去這個坎兒,兩個人很可能就此談崩,對皇上不利啊!
夜微言滿面繃緊,眼中瞪得滿是血絲,如發狂的野獸,抽搐的嘴角證明他無法平靜的心緒。
這是對他的侮辱,他夜微言自小到大,從未受過這等天大的侮辱!
夜微言四處查看,衝去將牆壁上掛着的劍猛的抽出,鋒銳的劍尖只指梁霄:「你敢再說一遍嗎?」
「懦夫。」
梁霄說出這兩個字很輕鬆,「不肯正視事情真相的就是懦夫,找尋其他的方法來逃避自己內心的人也是懦夫,將所有的罪責都怪罪在周邊人身上的更是懦夫。」
梁霄攤開雙手,「皇上還要臣說多少遍?臣都可以滿足你。」
夜微言持劍的手顫抖不停,他的眼神落寞冰冷,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梁霄,我與你有什麼仇?你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刺痛朕?來詆毀朕?朕向來把你當成手足兄弟,而你卻要這樣對我朕!你居心何在?」
「臣只希望皇上能夠走出自我編造的困境,這世上什麼事不可面對呢?而且微臣不認為是皇上身上有問題,宮中已經有幾位小公主,只是沒有繼承皇位的皇子罷了,皇上又何必往自己身上找尋原因?」
「你給朕閉嘴!」
夜微言的牙都幾近咬碎,「你以為朕沒有想過嗎?可如若朕找的太醫正是被澶州王收買,來指責朕身體有問題呢?那又怎麼辦?」
「朕如今根基不穩,若是再被這樣的謠傳詬病,朕的皇位難道要拱手讓人嗎?簡直是荒唐!」
「如若依着皇上所想,把根基穩定之後再考慮子嗣之事,那臣要多問一句,多年以後才會穩定?十年,二十年,四十年?」
梁霄的臉上露出幾分嘲諷,「先帝英明偉略,宏圖大志,可他這一輩子可遇上過根基穩定之時?」
梁霄的這一句質問,讓夜微言怔怔的呆住,眼中除卻驚愕之外,更有一絲絕望,連握着那一柄對着梁霄的劍,都開始晃動不穩。
「朕不管,朕就要依照自己的心思做事,朕不再聽任何人的擺佈,更不會聽你的!」
夜微言撕心裂肺的咆哮,好似想要將多年積壓心底的陰鬱全部發泄出來。
「懦夫」梁霄依舊是這兩個字,「就是懦夫。」
「唉喲,梁左都督您不要再多說了,皇上您也消消氣,您二位這都是怎麼啦!梁左都督乃是真心為皇上着想,只是用詞太鋒銳罷了,可皇上也知道梁左都督是什麼性子,您又何必跟他一般見識呢!」
田公公適時的站出來圓場,否則真能讓皇上殺了梁霄不成?
「他明擺着是想氣死朕,」夜微言怒吼發泄了一通,他突然發現,此時心情倒沒有那麼差勁了。
他如何不知梁霄說的是實情?
可他這麼多年被澶州王打壓怕了,他誰都不敢信,更是誰都信不過,他又能怎麼辦呢!
田公公看出皇上已經有些猶豫,臉上露出喜色,上前與梁霄道:「梁左都督有什麼好的提議嗎?咱家知道您是一心為了皇上的,皇上如今能信得過的人也不多,您便是最主要的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