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瑾吃上飯已經是下晌的功夫,看着一桌子的飯菜,她也無法確定這到底是午飯還是晚飯。
因為此時太陽已有隱隱落山之意。
梁霄即便吃着飯目光也沒有離開她的面頰,特別是看到她臉上的那抹紅暈,冰冷的臉上也泛起難得的笑容。
徐若瑾的心裏很甜。
在家中忙碌許久,承擔了許久,似乎在他進了家門的那一刻,所有的壓力全都卸掉不見了蹤影。
他已是阻擋外界的屏障,安全,可靠。
只可惜這一堵牆時不時就消失不見,讓人又愛又恨……
兩個人膩着把這頓飯吃完,梁霄則牽着她的小手去花園裏溜達。
徐若瑾褪去了素服,換上了一身嶄新的紫襖,即便尋常不喜歡披紅戴綠,也在髮鬢上別了一朵琉璃簪。
正是昨日,她為徐夫人的守孝三個月正式的結束。
而他在今日一早就撲了回來。
抬頭側目望向身邊的人,夕陽斜下,灑落在他的身上,讓她看不清他的容貌。
他的手緊緊握住她的,輕吻一下,又繼續帶她隨意的走着。
那一間涼亭中已經擺好了茶案,只是上面擺的並不是茶,都是梁霄喜愛的酒。
徐若瑾嗔怪的看他一眼,想必這是他早已吩咐紅杏和春草做的準備。
兩個人行步進去,徐若瑾也不用他開口,徑自的燃起爐子為他調兌滋味兒不同的酒。
天氣開始寒冷了,體寒的疼痛恐怕又開始騷擾他了。
看到她嫻熟的調酒,梁霄坐在一旁靜心的欣賞。
他想起第一次夜晚見到她時,她好奇的眼神;
想起在街邊茶樓中遠望她捧着一壇酒汩汩灌了嘴裏的灑脫;
想到她在縣令府時,那倔強不屈的性子,都深深的吸引着自己……
似乎從那時,他便已有娶她為妻的心思,也慶幸自己下手夠快,她真的成為自己的妻。
爐中的火苗在不停的跳竄,梁霄的心也被挑動的幸福滿滿。
她已兌好三杯酒,送到他的面前。
用帕子擦了擦手,徐若瑾不容置疑的道:「只許三杯,不許多喝。」
「都聽你的。」梁霄答應的也十分痛快。
兩個人相視一笑,徐若瑾不由想到了皇上對酒的讚賞,又想到了梁夫人,「母親那裏,你不去探望一下嗎?」
他既然已經回來了,應當已經做好了面對此事的打算。
梁霄搖搖頭,「暫時不想見。」
徐若瑾微愣一下,並沒有強迫他。
雖然孝道為先,可她絕不會把所謂的「孝道」擺出來要求他。
因為這是自己的男人,更何況,自己那位婆婆做的的確過分。
「有件事情我想問你。」徐若瑾想到了田公公,講起田公公說給自己的故事,更說了洪老大夫和沐阮之間的恩恩怨怨,「……只是田公公第二天臨走時特意又來了一次,而且還告訴我,不要去京都,對我來說很危險。」
「你說他這是什麼意思呢?」
徐若瑾目光沒有離開梁霄,見到梁霄的臉上沒有半分異色,她反倒驚了,「你知道的,對嗎?」
梁霄抿了一口杯中酒,「有我在,你想去哪裏就去哪裏,沒有任何地方會危險。」
「你告訴我。」她的語氣有些急,因為梁霄向來是寵溺自己,甚至寵溺的過分。
他不會讓任何危險瀕臨自己身邊,甚至都不肯告訴自己。
可這是她徐若瑾的事情,她也有知道的權力啊!
梁霄感覺到她有微微生氣,安撫道:「田公公是皇上身邊伺候的一位老太監,但不是近身太監,所以他的話也不必完全在意。」
「也可能是指不讓我回京都,而不是單純指你。」梁霄編了謊話,徐若瑾一眼便看穿,「你也不必這般安慰我,他還特意提到一位公主,便是那位朝霞公主,而且說和我的面容很像……」
梁霄的眼神微眯,僅僅是那麼一剎那,露出的凶煞之氣襲滿整個涼亭,讓徐若瑾都不由感覺後脖頸冰冷萬分!
「梁霄,你是知道真相的,你為何不肯告訴我呢?就算這件事是因為你,你又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