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敬地祭拜過之後,徐子墨的身上也不剩多少力氣了。今日特別累,可能是因為方才精神激動透支了不少體力的緣故。
徐子墨揉揉硌得生疼的膝蓋,顫巍巍地站起身,腦袋暈暈沉沉,眼前一黑,一個趔趄差點就要摔倒。
還好梁六和梁八眼疾手快,伸手就牢牢撈住了徐子墨。
「謝、謝……」
徐子墨剛剛站穩,連人都沒看清,就忙着道謝。
梁六和梁八沒有說話,手上的力道沒有減少半分,仍舊穩穩地托住徐子墨。
直到徐子墨的腦子完全恢復清明,這二人才適時地鬆開手,默默地重新退回到一邊。
徐若瑾在一旁看着徐子墨這麼辛苦的模樣,心裏也是一陣難受。
但是這個坎兒還是要靠徐子墨自己,只有他過了自己這一關,才能真正地成長。
徐若瑾也只能在心裏干着急,卻不能在這個時候去干擾徐子墨。
徐子墨方才絮絮叨叨說了那麼多,好幾句都讓徐若瑾感動地眼眶濕潤。
她的心裏更多的是驕傲。
能有一個這樣知道心疼她的弟弟,徐若瑾就算拼上一切,也一定要好好守護徐子墨。
徐子墨沉浸在悲傷之中,並不知道徐若瑾的心思。
他舉目四望,有山有水,但卻有一種蕭瑟之感。只是不知道是壞境使然,還是他的心境。
徐耀輝的屍首雖然下落不明,但徐子麟的靈柩已經回到中林縣安葬了。
這是梁霄交給梁六的任務,既然梁六人都已經回來了,就說明這件事已經辦妥。
徐若瑾看着徐子墨神傷憔悴的模樣,越發覺得心疼,她默默走近,把早就在心裏想好的決定告訴徐子墨。
「我答應你,一定把父親的屍首找到,把他帶回中林縣,在徐家祖宅好好安葬。」
聽到這話,徐子墨驚訝地抬頭看向徐若瑾,「二姐……」
這聽起來不是什麼難事,但徐子墨很清楚做起來有多難。
而且徐若瑾之於徐家的身份,無論怎麼說都有些微妙。
但徐若瑾卻好似絲毫不介意,坦蕩蕩地看着徐子墨,只給他一個人的承諾。
徐子墨瞬間感動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圓圓的鼻頭又酸又紅,眼眶裏也是一陣濕熱。
「二姐,我代父親謝謝你!」
徐子墨激動地都有點語無倫次了。
徐若瑾微笑着輕彈了徐子墨的腦門一下,「我和你是一家人,說什麼謝不謝的?」
「嗯!」
徐子墨猛點頭,然後靈光一閃,神情又變得黯淡幾分,微垂的雙眼投下一片陰影,語氣中充滿擔憂:
「二姐,少卿怎麼辦?」
看着徐子墨發愁的樣子,徐若瑾也是心疼,「你放心,這個孩子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徐子墨很想點頭,但徐少卿還是一個孩童,他可能遇到的危險是常人不能想像的。
這麼一想,徐子墨的擔心也是必然的。
徐少卿是徐子麟唯一的血脈,更是徐耀輝拼了命也要帶走的徐家孫兒。
徐子墨作為孩子的三叔,更是他唯一的親人,有責任和義務照顧他。
但僅憑徐子墨一個人的力量是無法做到的,因為他如今連孩子在哪都不知道,只能靠徐若瑾和梁霄。
有了徐若瑾的一句話,比任何人和事都要管用百倍,徐子墨高興地連話都要不會說了。
這時一直默默站在一旁,安靜地看着這姐弟二人的梁霄,走到徐若瑾身後,輕聲安慰了幾句。
雖然在徐子墨面前,徐若瑾表現的異常堅強,但梁霄能一眼就看出,她堅持了多久,心裏又有多難受。
這個地方是梁霄斟酌了許久才做出的決定。
梁三他們早在幾日前就已經順藤摸瓜查到了這裏。他可以肯定,那日從葬禮上逃脫的徐耀輝,十有**就是在此處遇害。
梁霄也知道這件事不可能隱瞞太久,遲早要告訴徐若瑾。而她會怎麼做,就是她的自由,梁霄絕對不會幹涉。
所以沒有任何預兆的,梁霄就把人帶到這來了。
哪怕徐若瑾心裏早有預感,仍舊難免觸景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