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涼州通往長安的官道上,一支人數大約三百人的商隊,正緩緩地行走着。秦雍、龐德正在其中,此時秦雍坐在血豹背上,懷裏正抱着一個衣衫襤褸的童子。其父母緊緊跟在血豹後面,望着血豹,神情頗為畏懼。而童子卻不然,他坐在秦雍的懷中,雙眼好奇地四下張望着。
這支商隊從隴西出發,主要販賣馬匹、糖、和生皮到中原去。
一路上秦雍和龐德已經幫他們打發了三波匪寇,所以商隊的主使者,對秦雍和龐德二人非常熱情。商隊的其他人員也是一臉敬畏的看着他們兩人。
龐德此時牽着馬匹,緊緊護佑在秦雍左側,他的馬背上坐車一位年近半百的老婦人。龐德的旁邊是一對憨厚老實的中年夫婦,他們還有一雙十餘歲的兒女緊跟在他們身後。
本來秦雍也想將坐騎讓給行動不便的老人乘坐,可是沒人敢騎上血豹,無奈之下,秦雍只好從身後的那對父母背上接過他們的兒子,抱在懷中。這些流民實在是在涼州活不下去了,只好到別的州郡投靠親友。
秦雍右側是一位羽扇綸巾的青年士子,他騎乘一匹身無雜毛的白色良駒,身後跟着一個童子。
秦雍一邊趕路一邊向他搭訕道:「這位兄台,小弟秦雍,敢問兄台欲往何處?」
士子聞言,連忙在馬背上施禮道:「在下陸澤,此次前往雒陽,投奔家叔,某個差事。」
「一看陸兄就是飽讀之士,為何不出仕為涼州百姓謀福利呢?」秦雍無論前生還是今世,皆為軍人,所以說話從不拐彎抹角的,此次也不例外,直言相詢道。
陸澤面色難堪道:「非是在下無心為涼州百姓盡力,實乃在下職微位卑,無能為力啊。」
「嗯?陸兄此言怎講?」秦雍頗為疑惑道。
陸澤無疑多言,搖搖頭道:「秦兄弟無須多問,在下亦不便多言。」
「站住,聽好了,將財物和女人留下,可以免你們一死,如有不從,我黑子認識你們,我手中的鋼刀可不認識你們。」突然官道兩旁的山林中,立刻刀槍齊鳴,一群衣衫襤褸的山賊出現在商隊眼前。
秦雍身旁的龐德,立刻將老婦人攙扶下馬,他自己提刀上馬,來到秦雍身旁。秦雍也不說話,將懷中小童轉生遞給身後的那對夫妻。縱豹而出,面對山賊道:「光天化日之下,爾等不事生產,專事劫掠,是何道理?」
「去你奶奶的生產,我們生產出來的糧食還不夠交租的,生產又有何用?廢話少說,你們到底同不同意將財物和女人留下,不然別怪我們不客氣了。」自稱黑子的大漢,盯着秦雍狠狠地道。
秦雍見對方根本不和他講道理,於是向龐德使了個眼色,龐德會意,縱馬上前道:「如果你打贏了我,我們就答應你的要求。你可敢與我較量一番?」
那自稱黑子的山賊頗為自信,隨即毫不猶豫道:「有何不敢,牽我馬來。」一個瘦小的山賊費力地從眾山賊後方,牽出一匹駑馬,遞給黑子。
黑子翻身上馬,雙腿一磕馬腹,縱馬舉刀向龐德殺來,龐德手持截頭大刀,雙腿猛夾馬腹,胯下棗紅大宛良駒「嗖」的一聲竄了出去,黑子只感覺眼前人影一晃,手中大刀就被龐德磕飛,龐德順勢刀柄一撞,黑子立刻從駑馬上摔落下來,一個回合,乾淨利落。龐德大刀橫在黑子脖頸上,閃爍着滲人的寒光。黑子立刻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道:「求大人饒命啊,小的也是無奈,再找不到吃的,我們整個村子的人都可能會被餓死。」
秦雍驅豹上前道:「你們不是山賊?」
黑子聞言道:「小的們是山林後面村子裏的山民,只因小的和重鄉親交不起朝廷的賦稅,春天裏收穫的那點糧食全部被官兵搶走了,為了活命,小的才帶領鄉親來到此處行此勾當。」
秦雍聞言,冷冷看了下黑子道:「你們走吧,如果你們在這個地方活不下去了,不妨去北地郡富平縣,那裏賦稅低。」秦雍示意龐德放了他,任他離開。
「謝謝大人,謝謝大人。」黑子立刻連滾帶爬地退了回去,領着同村的人慌裏慌張地離開了。
「我一直以為,只有涼州等邊地才會有匪寇,卻不想這裏處於長安近郊,竟然同樣匪寇橫行。」秦雍望着黑子帶領村民離開的身影,對着身旁的龐德道。
「何止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