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裴謙,我想出宮。」秦湛又重複了一遍。
其實趙裴謙大可不必這樣緊張,大不了派人跟着就是了,但是現在誤會還沒解開,兩人關係正僵着,他實在不想讓秦湛離他太遠,以免再生變數。
猶豫了一下,趙裴謙放軟了聲音,甚至帶有幾分哀求的意味,「過幾天再回去吧,阿湛,等過幾天,我送你回去。」
秦湛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轉身回內殿由青竹服侍着睡下了。
半夜睡得半夢半醒時候,秦湛突然感覺殿裏有些窸窸窣窣的聲響,他困得很,不想睜眼,便推了推身邊的加莫。
白貓喵嗚慘叫了一聲被推下床,碰巧和在地上打地鋪的人打了個照面,加莫嚇得炸了一身的毛,忙不迭地手腳並用順着床柱爬回床上。
秦湛迷迷糊糊地伸出手臂把白貓撈進懷裏,【是誰?】
【趙裴謙。】加莫抖着見見的耳朵又往秦湛胸膛靠了靠,【他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一雙眼睛都是血絲,剛才嚇了我一跳。】
【別管他了。】秦湛嘟囔,【睡吧。】
加莫嗚嗚了一聲,枕着秦湛的肩膀閉上眼,很快便又睡着了。
第二天醒來時趙裴謙已經不見了,地上也看不出人睡過的痕跡。秦湛剛洗漱完,接着太醫就來幫他把臉上的紗布給拆了。傷口已經結痂,可以不用包紗布,只要按時塗用去疤痕的藥,不出一個月,臉上的傷疤就會漸漸變淡直至消失。
秦湛讓輕雁送太醫出去,將那瓶生肌冰骨膏拋給青竹,「扔到後面的池子裏。」
青竹遲疑着沒有動,能給秦湛用的東西必然是極為金貴,就這樣扔了未免也太暴殄天物了些。再說,不塗這藥膏,秦湛臉上的傷又該怎麼辦?
「青竹,」秦湛皺眉,「怎麼,我的話你也不聽了麼?」
「當然不是。」青竹連忙搖頭否認,「你先坐着,我這就拿去扔了。」他揣着藥膏來到荷花池邊,想了又想,還是把藥膏收了起來,隨便找了塊石頭扔進池裏,砸出噗通一聲響。
完成任務,青竹匆匆跑回殿裏,就看到成堆的太監宮女在往外搬着東西,所有人都在忙着,就秦湛一人跟大爺似的靠着軟榻,姿態懶散。不由得一愣,「公子,這……?」
「換個地方住。」秦湛淡淡道。
碧玉宮的空間不及桂瀾殿大,但是無論是格局還是修繕,每一處細節都比桂瀾殿來得精緻和華貴,秦湛還沒把碧玉宮的椅子捂熱,就又是一串的宮女魚貫而入,帶來成堆的賞賜。
各種珍稀玉石,名貴字畫,還有一些異域的有趣的小玩意兒。秦湛索然無味地靠着軟榻,雖然每樣東西都價值連城,但他卻沒這樣高尚的品味去欣賞。
直到瞄到了一幅王羲之的字畫,秦湛才微微坐直了身子,叫住展示完後要把畫捲起來的宮女。
「這是王羲之的真跡?」
宮女躬身答道,「是,這些字畫都是名家真跡。」
「有吳道子的畫作麼?」
「有一幅《金橋圖》。」
秦湛聽了也是一知半解,擺了擺手道,「把王羲之和吳道子的名作都用盒子裝起來,給婉貴妃送過去。」他在人物圖鑑上看到過,婉貴妃出身書香世家,對這些頗有研究。與其留在他這牛嚼牡丹,倒不如送給一個懂得欣賞的人觀賞。
「還有,那株玉珊瑚和紫檀彩漆掐絲琺瑯銅錠也一併拿過去。」
宮女微微有些驚愕,估計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把皇帝的賞賜轉手送人的,她不知所措地看了眼站在秦湛身後的輕雁,得到肯定後才應了聲是,拿着東西出去了。
見秦湛又要喝茶,輕雁道,「秦公子,該用午膳了,先別喝太多茶。」
秦湛被一堆華麗麗閃亮亮的東西晃得頭都疼了,想吃了早些睡,便放下茶盞。
用完午膳,青竹回寢殿服侍秦湛睡下,輕雁則回外殿指揮着宮女把碧玉宮收拾好。秦湛搬得匆忙,碧玉宮只是能住人而已,很多擺件都還亂糟糟的。
輕雁前腳剛把正殿收拾好,後腳皇帝就過來了,她忙放下手上的事迎了上去,在離趙裴謙五步遠的地方跪拜行禮,「奴婢輕雁見過陛下。」
「起來吧。」趙裴謙望了望四周,放低了聲音,「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