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通州車站逗留的時候,幾名意外的客人上了車廂,被載淳留下的新軍馬銘帶上了最後一節車廂。
「三位王爺!陛下恩典讓三位王爺也來看看這新年裏的喜慶事兒,還請諸位王爺別給屬下找麻煩!」
三位王爺是誰?正是之前政變失敗的恭親王奕?,醇親王奕譞還有抽大煙差點沒死了的慶親王奕劻。
這三位王爺眼神都呆滯了,慶親王奕劻聽說已經戒掉大煙了,但是一天要抽掉半斤老旱煙葉兒,至於說華族產的煙捲和雪茄更是來者不拒,奕?和奕譞看見他的時候,這位吃喝玩了的王爺,雙手十指都是熏黃的。
呵呵的傻樂一下,本來白皙的牙齒都已經佈滿了黃色的煙漬!
「二位哥哥好……兄弟給哥哥請安了!」奕劻走路都不知道邁那條腿了,許久都沒有打千動作都不嫻熟了,在厚厚的地毯上差點摔一個跟頭。
「哎呦!奕劻你怎麼變成這樣了?」奕?伸手就去拉他,結果那一身煙氣差點沒熏他一個跟頭。
「我挺好,挺好的……托陛下洪福,有吃有喝,每天煙捲還管夠,陛下萬歲,陛下萬歲!」奕劻已經失去了過去的靈氣兒,整個人那股子精氣神都被抽走了。
坐在椅子上也沒興趣觀看什麼火車,掏出一個紙包煙捲盒出來,點燃火柴就開始抽煙,濃濃的煙氣在屋子裏飄蕩。
奕劻看樣子已經廢掉了,圈禁生活非常折磨人的意志,本來他就不是什麼堅強的戰士,關了沒有半年就變成這樣了。
奕?是三天前從西陵給調回來的,當然只有他自己,家眷依然還在守靈圈禁!而奕譞則是今天早上臨時從圓明園廢墟給帶出來的。
臨出門的時候,福晉還有兒女們還哭哭啼啼的,都以為他要去喝斷頭酒了。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三人居然在通州集合了,而且還上了這輛火車的最後一節車廂。
慶親王低着頭抽煙,眼神空洞的看着煤爐子縫隙里跳動的火焰光芒,問他什麼話也是哼哈的說不出個條理出來。
只有奕?和奕譞這親兄弟兩人還能動動腦筋想一想人事兒,兄弟兩個看了半天,奕譞眼淚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哥哥啊……您可比以前還瘦了?」
「不會不會……你就是看着感覺瘦了,我自己知道自己,每天打拳掃地,筋骨里都有腱子肉了,力氣漲了好多!」
「就是兄弟你……怎麼變胖了?這是浮腫吧?看你眼袋都有了……」
「嗨……別提了,圓明園自從敗落之後就沒有任何修繕,房屋破落,池沼瀰漫,水路多年沒有疏浚……」
「一到夏天蚊子蒼蠅多了去了,而且濕熱氣非常大……我還好呢,每天允許爬一小會假山,家裏的那幾位風濕症狀更是嚴重……」
這話到這就沒法聊了,都知道圈禁的日子苦,但是各有各的苦,好容易見了一面交流這受苦的經驗幹嘛?
「這鐵路……沒想到真讓……載……陛下給修成了……」奕譞開口打破了短暫的沉默。
奕?冷冷一笑「發十萬民夫堆石頭子,砸路基,能不快嗎?還真以為是他的功勞了,這地質勘探的工作都是肖樂天的人,頭好幾年完成的!」
「他不過就是按圖索驥罷了,至於說鋼軌也不是他生產的,華族鋼廠給他送,英國人給他錢,這要是再不快那可真是白吃飯了!」
就在這時,車廂門口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六叔看來還是瞧不起朕啊!看來,朕這熱臉是蹭到冷屁股上了!您這瞪着眼睛喪良心說話本事,真是一點都沒有變!」
載淳上車了,那慶親王奕劻就跟屁股下面安了彈簧一樣,跳起來噗通一聲就跪倒在地「陛下萬歲,陛下萬歲!」磕頭如搗蒜。
誰都沒有注意到,奕劻手裏半根紙煙還在燃燒,他來不及丟掉直接攥在自己手心裏,炭火燙破皮膚,他居然活活把煙頭給攥滅了。
奕?和奕譞此刻也不敢硬頂,都站起來跪在地上給載淳磕頭行禮「吾皇萬歲,萬歲……」
「行了!別萬歲了,你們心裏巴不得我早點死呢,是不是……」載淳大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跪倒的三人心裏就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