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師鐵廠的這場民變,生生靠着載淳的帝王威儀給強行壓了下來,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這只是暫時的,火山更大的噴發還在後面呢。
今天這場鐵廠視察是進行不下去了,載淳當着工人的面,任命馬銘、那三寶為正副手,專門來偵辦這件案子,辛劍等華族工人成立一個監督小組,全程參贊!
京師鐵廠的治安臨時由御林新軍和拐子馬來負責,整個工業區在不停產停工的前提下,進入了軍管狀態!
工業區裏的所有官員,全都不得離開這裏,要隨叫隨到而還要和外界隔絕!
整個清河工業區完全被封閉了起來,京師別說百官了,哪怕是鐵帽子王也休想進去,連遞個條子都是不可能的。
朝野上下惴惴不安,尤其是和那十路總管有千絲萬縷聯繫的王爺們,一個個膽戰心驚生怕小皇帝又犯什麼邪氣病折騰他們。
交代好一切,載淳氣呼呼的返回御道,這時候兩宮太后已經回火車上去了,整件事太后都聽的清清楚楚,可是知道了也無可奈何,他們已經還政於同治帝了,此刻只能閉嘴。
回到火車上,載淳氣呼呼的坐在二位太后的面前,一杯又一杯的灌苦茶水,慈安和慈禧就這麼靜靜的看着他,也不說話。
好半天慈安才開口「讓大臣們上車吧!你把他們丟在站台上算怎麼回事?這麼冷的天兒,會凍壞的……」
「就凍着他們去,朕就是要凍死他們……喪心病狂啊,簡直是喪心病狂!為了撈一點銀子,草菅人命!」載淳氣的把杯子往桌子上一頓,啪的一聲底兒都裂開了,半杯茶水撒了一桌子。
慈禧皺着眉說道「冤有頭債有主,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但陛下要是說所有臣子都有問題,哀家可不敢苟同!」
「讓他們上來吧,都去別的車廂,陛下眼不見心不煩就好了……」
冬日白天斷,此刻已經是下午四點多,群臣在站台上已經被凍了一個時辰了,年輕的官員還好一點,一些年老的官員眼瞅着都哆嗦起來了。
載淳長嘆一聲沒有說什麼,慈禧擺了擺手,李蓮英低頭後退幾步走出了車廂,不一會的功夫,站台上的大臣們開始登上車廂準備返回京師。
慈安看着同治帝笑着說道「陛下要是為這種事情生氣,那恐怕治理不了幾天國家就得氣死了!」
「林子大了什麼鳥沒有?這大清國多大啊,太陽照不到的地方多了去了,這種喪良心的案子很多都見不了天日,都被生生壓下去了……」
「哀家小的時候,聽祖母講過家裏早年間的事情,康熙年間平三藩之亂,打仗打到最後的時候,朝廷明顯是贏定了!」
「咱們八旗內部因為分贓不均死了多少人?我老老太爺那時候就在米思翰手下當差,去前線押送軍糧的時候,就見過好多這樣的事情!」
「兩家都是旗人,跑馬圈地的時候,你搶我的水田,我搶你的,結果斗出氣了……最後正紅旗那家佐領不就是給趁夜滅門了嗎?」
「到時候把罪過往三藩亂兵頭上一扣,最後朝廷也不了了之……因為這種事情太多了,多的數不清!」
「朝廷要的是打勝仗,至於其中有沒有冤枉的,那是神仙也管不了的事情啊!」
載淳氣呼呼的說道「朕知道天高皇帝遠的地方黑暗,可是這裏是京師啊!首善之地再出這樣的事情,我大清國的臉面還要不要?」
「工業區是朕的心頭肉,絕對不允許任何人破壞……」
「哎……陛下啊,要說惹禍的人,根子還在你的身上!」慈禧撥動蓋碗淡淡的說道。
「這大臣啊,眼睛裏就不能看見銀子,黑眼珠看見白花花的銀子他們早就忘了禮義廉恥了!」
「京師鐵廠為什麼這麼亂?歸根結底是你給開的錢太多了!」
「小工一天六十文,有手藝的你開120文錢?京師鐵廠十萬民夫,一天光工錢是多少?足足一萬兩千吊大錢啊!」
「一萬兩千吊,眼下市面上銀子賤,銅錢貴,這大吊一吊能換十個銀元了,也就是說你一天要給這些民夫開出12萬銀元的工錢!」
「一個月就是三百多萬銀元的支出……呵呵,陛下您真有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