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命如草!殺人不聞聲!真正的戰爭里,死人這種事情都不能用螻蟻動物來形容,你把那些枉死的人比喻成牛羊貓狗那是不對的!
真正的戰爭是殺人如割草不聞聲!人命就是乾草,就是一捆捆割下來餵牲口的!
人命在戰爭中就是這麼下賤,就是這麼一錢不值!
子彈潑水一樣的傾瀉下去,槍聲早就連成一片如同天邊隱隱的雷聲,根本就分不出單個的射擊。
人群呼啦啦的衝上去又被呼啦啦的掃倒,屍體一層一層的鋪在陣地前,那血液流淌在大地上都已經讓土壤飽和了。
血都已經滲入不進去了,低洼處甚至出現了鮮血凝聚的血窪!
都已經打到這個份上了,誰都顧不得傷亡了,督戰隊在後面逼迫着災民向前撲,而那些叛軍災民早就在之前的強行軍中被累暈了腦子,嚇迷糊了心智。
這時候就是行屍走肉,就是木頭一樣,不管他平日裏有多機靈,哪怕他是十里八鄉最不會吃虧的哪一個機靈鬼。
可是在這地獄邊緣也一樣不會思考了,被打斷腿的叛軍趴在屍體堆里,任由一層層屍體把他掩埋起來。
血液在屍體縫隙中向下流淌,流入他的眼睛中,流入他的耳朵里,流入他的嘴裏,順着衣裳縫隙慢慢的浸滿了他的身體。
可是他不敢動,腿上劇痛也不敢喊叫,他知道只要發出一點動靜,督戰隊肯定會衝上來拖他出來,要不就是殺死要不就是逼着繼續向前沖。
百鬼夜行之時,除了撞死拿自己不當人之外,你沒有一點點的活命可能,除了心中默默的求觀音菩薩救命之外,他什麼都不敢動。
被壓在屍體堆里的這位命大者,意識都已經模糊了,他恍惚間又回到了年前那穩穩噹噹的小日子。
自己家裏有豆腐坊,從小還學過幾天字,平日裏做豆腐讓兒子、侄子推出去賣,寫寫畫畫的還能幫村里地主家還有榨油坊的鄰居家,算算賬。
那次動筆桿子也不能白勞動啊,怎麼不換兩瓶油半袋子面?小日子過的那是多好啊,怎麼就一場雪災來了,生生把自己弄了一個家破人亡。
本來家裏多少還有點存糧,要說熬過去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哪知道後來又開始鬧老鼠大仙,又開始鬧土匪。
最後一點糧食被老鼠吃光被土匪搶光,點豆腐的那些工具礙着誰了,還被土匪給砸了!
全家逃難路上,又遇到了叛軍拉壯丁,全家沖了幾次全都七零八落了。
媳婦餓死在了路上,兒子和侄子前天行軍的時候就散了,等到晚上自己看樣子也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就在這裏埋着吧,乾脆就死了算了!
可是這賊老天還就偏偏跟他開了一個玩笑,想死還就死不了,突然耳邊傳來了一個聲音把他的意識又給拉了回來。
「操!把咱們手上所有的手榴#彈都集中起來……就在這炸開一個突破口,然後讓這群該死的鬼們,捧着柴火衝過去,放火燒……」
「後面還搜了幾輛大馬車,上面裝滿柴火潑上油……推到戰壕里放火燒,只要咱們衝進戰壕那就贏了,咱們人多不可能輸的!」
「西面伊思哈的大軍已經趕到了,前鋒和白戰的第二師交上火了,這時候咱們可不能鬆口氣……」
「今天才知道咱們主子的厲害啊!還真的得夜戰,要是白天這麼大,咱們一點贏的可能都沒有……」
「你們看看周圍,看看周圍這屍山血海的樣子……夜晚這些臭老百姓都是矇頭轉向的,你把死人的斷手,心肝肺丟他身上他都不知道是什麼,因為看不清楚……」
「這要是白天……你看看,你看看這一地的碎肉……這些沒有受過訓練的老百姓會嚇瘋的!」
「別說什麼士氣了,他們自己就把自己給嚇瘋了!」
「榮大人懂兵法啊,他知兵啊!知道什麼樣的兵,應該怎麼用……嘔……」
說這話的軍官自己都忍不住了,突然乾嘔了起來!
「快快快……手#雷送到了……炸他狗日的……」
轟轟轟……爆炸聲此起彼伏,這時候屍體堆里的那位幸運兒就感覺衝擊波一陣又一陣的傳來,自
4814 人命真如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