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立飛不是沒有吃過雞,但今天白玉蘭家的雞,卻讓他難以下咽。(並不是味道不好,相反,這隻多年的下蛋老母雞味道絕佳。白玉蘭家本來就很困難,這隻下蛋的母雞,或許是她家裏重要的經濟來源。但現在,她卻義無反顧的把雞殺了,這讓他很是感動。
這就好比一個百萬富翁拿出一千塊錢,與一個僅有一千塊錢的拿出一千元,這是完全不同意義的兩件事。百萬富翁的那一千塊錢,不會讓人放在心上,但僅有一千元的人,能把全部身家拿出來,則會讓人感動。
「飛飛,多吃點。這些年你一個人是怎麼過來的?」白玉蘭給於立飛夾了只雞腿,柔聲問。她只是想着不要慢待了於立飛,他從小沒有父母,比自己的強子過的還要艱難。有好幾次,於立飛差點不能活過來。現在於立飛突然從天而降,她自然要按照最高禮節來招待他,就像招待遠方回來的兒子似的。
「李叔叔,你應該加強營養,這個雞腿歸你了。我跟着何儀華老爺子長大的,他從小就教人古文,又送我上了大學。白姨,你知道何老爺子老家在哪嗎?」於立飛把碗中的雞腿夾給李克,又轉頭問白玉蘭。
雖然何儀華不讓他再去打擾他,但如果可能的話,還是應該去看看他。為了自己,何儀華在二峰縣住了二十多年,他實在無以為報。或許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給他養老送終。但就算是這樣。何儀華也沒給他這個機會。如果不能為何儀華做點什麼,他實在過意不去。
「你說的是何老頭吧?他是個怪人,從來不跟我們說話。最多也就是跟你爸下盤棋。我們連話都很少跟他說,怎麼可能知道他的來歷呢。」白玉蘭回憶着說。
「他確實很怪,我雖然跟他生活了十幾年,但對他一點也不了解。」於立飛說道,怪不得白玉蘭都說他是個怪人,在他的印象中,何儀華確實很怪。
「誰說不是呢。他在村里也住了好幾年,但我沒跟他說過一句話。」白玉蘭笑着說道。
「白姨,你等會收拾一下。我們馬上去北昌市,李叔叔的病不能再耽擱了。」於立飛吃過飯之後,說道。
「飛飛,你叔這病可不是一下子能治好的。」白玉蘭何嘗不想把李克的病治好。為了李克的病。她已經傾家蕩產。但李克的病,並不能一下子就根治。家裏的條件原本就不好,於立飛能幫得她一時,但幫不了一世啊。她可不想因為李克的病,再把於立飛拖入泥潭。
「那就治好再回來。」於立飛堅定的說。不管李克得的是什麼病,只要現在的醫療條件能治好,他就不會放棄。
「飛飛,你能來看我們。白姨已經很高興了。你叔的病不是一點錢就能治好的,還是讓他自生自滅吧。」白玉蘭突然一下子激動起來。痛哭流涕的說。看着丈夫一天一天的瘦削下去,她心如刀割。但凡有一點辦法,她也會毫不遲疑去治病。可是她很清楚,想要治好李克的病,不是那麼容易的。
「不管多少錢,都交給我來辦。我現在去李書記家裏談點事,談完之後就出發。」於立飛說道,他只有四天的時間,原本想在村里多打聽點情況,但現在有了一些線索,剩下的事情可以交給李瑞生幫忙。
白玉蘭還想說什麼,可是看到於立飛堅定的眼神,她張了張嘴,沒再說話。於立飛的心意她很感激,可是她很清楚,住上一次院,三年活白干,十年努力奔小康,一場大病全泡湯。她怎麼能因為李克的病,而拖累了於立飛呢。而且於立飛馬上要結婚了,總不能把於立飛結婚的錢也花掉吧。
「白姨,你就聽立飛吧,他現在有錢着呢。再說了,李叔叔的病也耽誤不得。」蔡夢瑩心細如髮,看出了白玉蘭的顧慮,連忙走過去勸導。
「好吧。」白玉蘭嘆了口氣,她也是迫不得已,但凡有一點辦法,她也不會讓於立飛幫忙。但她暗暗決定,等於立飛一走,她馬上帶着李克回來。
「白姨,這點錢你先拿着用,不夠再跟我說話。」蔡夢瑩拿出一萬塊錢,塞到白玉蘭手裏。
「不行,我哪能要你們的錢。」白玉蘭一看到這麼厚一沓錢,就像接到了滾燙的鐵錠似的,連忙推給蔡夢瑩。她確實很缺錢,而且家裏也欠了不少債,可是她從來沒想過,要接受於立飛的饋贈。
「白姨,這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