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生一直覺得武雙林是個做實事的人,只是性格太過耿直,工作的時候喜歡較真,容易得罪人罷了。可是今天跟他談這件事的時候才發現,武雙林的行為還是讓自己很意外。
武雙林的為人太剛直,同時也真心想為老百姓辦點實事。這樣的人如果能主管信訪工作,他會很放心,而且老百姓也應該會很滿意。只是沒想到,武雙林竟然是這樣的態度。在現如今的官場,像武雙林這樣的人,可以說絕無僅有。
「你今天是怎麼啦?」武雙林回到家裏之後,他的愛人李美洋看到武雙林心事重重的樣子,關心的問。
她原來在縣供銷社上班,武雙林調到泉塘之後,她也跟着調到泉塘供銷社。原本她是不想來泉塘的,但武雙林到泉塘派出所之後,沒兩個月,眼窩都陷了進去,整個人瘦削得不像樣子,她實在看着心疼,就調到了泉塘供銷社。
可是到了泉塘之後,武雙林整天都忙於工作,平常不是加班加點,就是去外地查案。她是武雙林的妻子,可也經常見不到他的人。早知道這樣的話,她就不來泉塘了。在這裏,不但工作更辛苦,而且工資和福利,都要比縣城低。因為這件事,她一直埋怨着武雙林,如果她在縣裏,現在家裏的條件要好得多。
「沒什麼事。」武雙林隨口應了一句,一臉疲憊的坐在沙發上。今天他接到安德生的電話,雖然很感激安德生的一片好意。可是局裏的事情,最後還是要於立飛才能作主。現在於立飛的態度並不明朗,就算他再有想法,又有什麼用呢。
「你啊,總是把什麼事都放在心裏。」李美洋嗔怪的說。武雙林就是個悶葫蘆,在家裏從來不說工作上的事。他當這個派出所所長,雖然是一把手。可是家裏的條件,比副所長還不如。
人家至少還能每個月領到足額的工資和獎金,可是武雙林倒好。每次領回工資,都要少一大半。一問才知道,不是救濟一些受害人,就是幫助了一些窮困戶。她雖然很喜歡武雙林寬厚待人的性格,但家裏也得吃飯啊。現在家裏的開支,主要是靠她的工資。要不是小孩子已經參加工作了,家裏恐怕都揭不開鍋了。
「真沒事。」武雙林輕輕搖了搖頭,好像要把頭腦里的欲望給甩出去。能進入局黨委自然是好事。但要去拍於立飛的馬屁,他實在做不出來。於立飛的年紀比他少二十多歲,跟他兒子的年齡差不多,現在要去奉承這樣的人,他實在做不到。如果要靠溜須拍馬才能當官,那這樣的官,他寧願不當。
「武所長在家嗎?」李美洋還要說話,突然門口傳來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她一看,臉色馬上就變了。
「老秦。快進來。」武雙林看到門口的人,馬上走了過去。他嘴裏的老秦,是轄區的一個農民。因為兒子被拐,一直在外地尋找。這樣的事情。派出所也沒有太多的辦法。雖然武雙林喊他為老秦,確實他的年紀才三十不到,但現在看上去,像是六十出頭了。
「我不進來了。武所長,我在北河省聽到一個消息,那邊有個村子在外地買了不少小孩子。我想去看看,可是生人根本不能進村子。」老秦說道,他的衣服破破爛爛,而且胸口那一塊,還到處是油膩,都快能當鏡子了。
「消息確鑿嗎?」武雙林眉頭一跳。老秦原來是個木匠,兒子被拐之後,他就沒再做工了。出外地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出去找兒子。
可老秦在外面找了兩年多了,一直沒有找到兒子的任何線索。但只要每次聽到有什麼消息,都會打電話或者親自回來告訴他。武雙林也跟他去找過幾次,可是每次都是無果而返。每次看到老秦,武雙林都很愧疚。他每一次見到老秦,都覺得他比上一次要更加蒼老。
「我兒子在不在我不知道,但絕對有被拐的孩子。」老秦篤定的說,他現在都快成專業打拐人員了。這兩年在外面找兒子,也認識了不少同樣丟了孩子的人。他們在外面,每天都睡在車站、碼頭或者橋底下,跟流浪漢似的。
「老秦,你把地址給我。還沒回家吧,拿點錢回去看看,你老婆一個人在家裏也很辛苦。」武雙林拿出兩百塊錢塞到老秦手裏。
「武所長,你已經幫了我這麼多,我怎麼還能收你的錢呢?」老秦連忙推辭,他身上確實沒幾塊錢了,為了找兒子,他在外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