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千影率領母衣隊,與雲水依的騎兵隊一同猛攻蘇燦軍。
兩人的配合看起來還算和諧。
但不知為何,河千影看向雲水依的目光,有一些冷。
吳鋒望向他們,突然打了個寒噤。
他突然覺得,自己也許考慮少了什麼。
蘇燦絕非什麼一流智者,左成政也不足為道。可這次,自己是不是仍舊有輕敵的地方?
當初蘇夢枕便是因為輕狂,漢水一敗於薛衣人,燃豆坂再敗於雪齋禪師。其實若論用兵之才,他未必便輸給這二人。
而吳鋒深深明白,他在輕狂方面,卻比起蘇夢枕有過之而無不及,這是骨子裏的天性,隨着權勢的增加,年齡的增長,只會越來越強烈!
轟……
突然之間,雷鳴般的巨聲響起!
拋石機將碩大的巨石,砸進雲水依的馬隊當中,熾烈的火箭和鐵炮,向着馬隊激射而去!
除此之外,更有士兵取出裝着辣椒水的噴筒,將巨辣的液體,噴向眾馬的眼球、鼻孔等薄弱之處!
雲水依正與河千影協力擠壓敵軍,突然之間,她便發現自己的馬隊混亂起來,難以控制。
以她的冷靜,急忙灑出一種冰寒的粉末,試圖讓群馬冷靜下來。
但她發現,卻並沒有太大的效果。
因為問題不完全出在馬身上,更出在人身上。
「愚蠢的草原人啊,這個女人曾經殺害了你們那麼多的同胞兄弟,你們卻在這裏,接受着她的指揮!」
說話的,是蘇燦的軍師林通具。
在這樣慌亂的情況下,雲水依發現,自己麾下的騎兵隊竟然有許多人都露出了不忿之色!
雲水依在草原上,曾經作為金帳王庭國師無銘的謀士,與草海五峰為敵,在迴風谷一戰中被吳鋒擊敗,但也令草海五峰損傷不輕。
草原人豁達,但對於殺死他們親人朋友的人,反而常常永世不忘。
隊伍開始混亂。母衣隊和騎兵隊,作為吳鋒麾下兩支最精悍的武力,竟互相擠壓起來。
「吳鋒,你中計了。」蘇燦柔和地笑着。
他知道左成政對自己的忠誠,所以將左成政的計策貪為己功也無不可。
他並不知道,真正算無遺策的,並非左成政,而是他認為有勇無謀的姬紅顏。
蘇燦回憶着左成政獻上的計策。
「吳鋒第一次預備隊應該是伏兵,但致命的可能性不大。我無法推斷出伏兵發動的方式,但我們既要謹慎應對,又要故意中伏,讓敵人消滅我們一兩百人,來驕敵之心。」
「以吳鋒的性格,他至少會算兩步。但面對我們,他也只會算到第二步,而第二步才是他的真正殺招。」
「因為他一定會輕敵,不會將我們當作李詢、龍傲天那樣的對手來對待,因而下意識地不盡全力。很不幸,我們是。」
「吳鋒一直在刻意招攬百姓人心,雖然先堂主也以善待百姓著稱,但吳鋒卻做得過了頭。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他一定有什麼見不得光的密謀。」
「他的草海五峰看似鐵板一塊,但只要誘以重利,總能找出叛徒。我們專注於吳鋒在中原的勢力,卻忘記了調查他在草原的那股力量,直到我想到這一點,一切就很明白了。」
「一百名精兵不會憑空蒸發,那麼吳鋒打算幹什麼?這麼多年,他早就算到了這一戰,並且為自己的深謀遠慮而洋洋得意。」
「但是,還是那句老話,輕敵是大忌。」
「從我們得到的情報,吳鋒讓雲水依率領騎兵,這是不得已的選擇,至少雲水依曾經大敗邶具教,在神堂中有不低的威望。」
「可她並非合格的騎將,與草原人又有不共戴天之仇。已經被吳鋒帶入神堂的那些草原人也就算了,經過吳鋒這些年的調解磨合,可能不再仇恨雲水依。」
「但河千影麾下的精兵一直在秘密訓練,根本沒有和雲水依接觸的機會,仇恨一直在他們的心中繼續醞釀。而雲水依所帶領的那些草原騎兵,對她也可能仍有怨念。」
「更何況,雲水依是客將,來自外地,怎可能讓本地人或者草原人完全心服?以客領主在一般情況下不是問題,但如果以寡擊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