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早上,深冬的北風卷着殘雪吹過鐵山鎮,將鐵皮屋頂颳得呼呼作響。
頃刻間,薄薄的雪鋪滿了大街小巷,讓整個世界變成了白色。
此時鐵山鎮自治會的傳達室里坐着一位高瘦的中年男人。他捲縮身體,面前放着一杯熱茶,懶洋洋的注視着前方。他叫老笛,是鐵山鎮守備隊的副隊長兼莉娜警長的管家。在冬天裏,他沒什麼事情可做。所以每天早上起來,他都會泡上一杯熱茶,然後到這裏值班。
說是值班,其實也沒什麼事情可做,就是呆呆的看着前方,看着白茫茫的一片。這個時間點大多數人都還在被窩裏,沒人願意早起。當然,早起也沒用,鐵山鎮的深冬沒有任何賺錢的機會。如果在這時候還要出門,那肯定是沒有做好過冬的準備,估計離凍死也不遠了。
大街上沒有任何動靜,仿佛天地間只有紛紛灑灑的雪花。老笛端起杯子喝了口熱茶,隨後發出「啊……」的一聲,呼出了一口淡淡白霧。那霧氣附在玻璃窗上,讓視線變得模糊起來。就在這時,前方似乎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他連忙放下茶杯,用袖口擦了擦玻璃。
只見前方風雪之中,一道模糊身影向他走來。
那人步履堅定,踏着積雪一步步行走,仿佛世間沒有任何東西能阻擋。
老笛見多識廣,一眼就能看出來人不簡單。那均勻而堅定的步伐,並不是一般人能擁有的。只有經歷過血與火的考驗,看盡了世間滄桑,才能擁有這樣堅定的步伐。
即使在遠處,他也能感受到對方的氣勢。站如松,坐如鐘,行如風,說的就是這樣的人。
隨着時間的推移,模糊的身影漸漸變得清晰起來,那是一位身材勻稱的中年男人,披着灰色的破舊斗破,戴着大圓邊的帽子。看起來是一位來自遠方的旅行者,因為這一帶的沙漠旅人不是這樣的裝束。
老笛全神貫注的盯着前方,身體不由自主的繃緊起來,這超乎常人感知曾無數次將他從生死的邊緣拉回來。
轉眼間,遠方的旅行者越來越近……
一雙精光發亮的眸子掃了過來,那深沉目光讓老笛渾身戰慄不已,這是一位真正從刀山火海里走出來的人!
在他的忐忑不安中,旅人來到了傳達室前,拍了拍玻璃窗,自我介紹道,「北方信使,求見莉娜·尤可麗絲。」聲音不大,但鏗鏘有力,讓人無法生出拒絕的念頭。
「請問有什麼事情?」老笛小心翼翼的問到。
「送信。」旅人回答。
「交給我就行了。」老笛解釋道,「這裏是自治會的傳達室,負責收取所有信件。」
「我從世界盡頭徒步而來,只為親手將信件交給莉娜·尤可麗絲。」旅人微微頷首行禮,請求道,「請你傳達北方信使的執意。」
「莉娜是鐵山鎮的自治會的主席,不是什麼人都能見的,你必須說明來意,我才能安排會面。」老笛堅持到。
旅人微微一笑,抬起手輕輕的放在玻璃窗上。這一瞬間,玻璃窗爬滿了細細的裂痕!老笛瞪大眼睛看着他,聲音顫抖着說,「你想幹什麼!這……這裏是砂城守備隊的地盤,你……你想幹什麼!」
「送信。」旅人收回手,淡淡的說到。
老笛皺着眉頭掙扎了好一會,終於放棄堅持,進去通知莉娜了。旅人的這一手,充分的體現了他無可匹敵的武力。至少在這鐵山鎮裏,沒有人是他的對手。
幾分鐘後,莉娜在辦公室里接見了這位旅人。
旅人從胸衣內袋裏取出一個細長的紙筒,然後雙手平齊,鄭重的交給莉娜。交出信件後,旅人轉身就走,沒有一刻的停留。
「要不要先檢查一下。」看着旅人離去的背影,老笛建議到。
「不需要。」莉娜眯起細長的眼睛,說,「如果他想害人,剛才就已經出手了,這裏可沒人是他的對手。」說完,莉娜仔細端詳手中的紙筒。
那紙筒由牛皮紙製作,這種工藝很古老,現在已經沒有人使用了。扭開紙蓋,裏面裝着一張老舊發黃的捲軸,用紅色綢緞綁着,透着一股難言滄桑。
莉娜和老笛對視了一眼,他們都猜不透信中的內容。
打開捲軸,兩人同時大吃一驚,這竟然是一張來自神廟的入學邀請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