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裏費了半天勁才算是將方延安撫住,他見赤眉道人一手扣着黃符,一手提着鎮妖鈴向那處洞穴走了過去,便沒再遲疑拉着方延躲到了土床邊的坑內,而那個坑正是他在跟那狂化顯身的鼠怪妖屍纏鬥時,被妖屍蠻力甩落到土床上砸出來的。
很顯然,西門裏跟方延都想開開眼界,看看符宗的道士用什麼新奇的咒法來降服那隻妖獸,兩個人並排趴在坑沿上,目不轉睛地盯着不遠處赤眉道人的一舉一動。
此前赤眉道人用了三張神木黃紙符,只是將那噴火獸趕出了某處洞穴,而等其先後繞過了三個土坑,趕到距離又一處洞穴外三丈遠的地方以後,隨即駐了腳步,再也前進不得。
此處洞裏熾烈之氣太盛,黃光灼灼耀人眼目,跟之前的那個洞穴相比很是不同,位置也很隱秘,難道這裏才是它所要找的……赤眉道人暗自盤算了一番。
乾枯而稀疏的朝天道髻上已然冒出絲縷的白氣,鬢角額頭密佈汗珠,赤眉道人急喘了幾口粗氣,強忍着撲面而來的炙熱剛向前邁了半步,就覺得一股熱流直刺靈台,整張臉瞬間變得臃腫而麻木,險些失去了神智,辛虧他腳下好使及時退了回來!
儘管赤眉道人攏住了目光極力探看,但洞**黃光太過熾盛,四起的豪土粉塵將洞口外三丈之內的光景遮了個嚴實,他又靠近不得,所以並沒看到什麼,只能將將聽到些雜亂的悶響,至於那妖獸在裏面幹什麼,他不得而知。
他只知道拖得越久對於他們來說就越危險,最好趁此機會早點動手將其收服!
想到這裏,他強忍着那股貼身緊逼的炙烤之氣,從懷裏掏出一張事先準備好的避火黃符,在默念了符咒之後將其吞下,不曉一會功夫,赤眉就覺得靈台清明,呼吸順暢了很多,臉色也隨之恢復了正常。
借着避火符的威勢,赤眉道人快速走至洞口處,極瞠雙眸通過半月形的洞口向內觀瞧!
儘管內里多處坍塌,但還是有是很大的空間,而那妖獸正在洞內深處旁若無人般地打着滾,且一個緊接着一個,打個沒完沒了。
豪土之金砂礫肆意翻騰着,如同暗夜中隕落的流星落雨,點滴不剩地悉數點在妖獸那偏平細長的身軀上,每落下一顆便會發出「刺啦啦」的怪響,好似剛出煉爐的劍身正在經歷着某種不為人知的淬鍊!
豪土之金!這才是真正的豪土之金!!看到此處,赤眉道人的兩隻眸子像似着了火一般,口水也成了玩物,在其嘴巴里翻上來又咽下去,就像一個餓死鬼在看着一桌子的美食;一個貧苦百姓看着一箱子金元寶一樣,臉上的貪婪之色溢於言表!
而那洞內的妖獸似乎完全沒注意到這一切,依舊在不知疲倦地上下翻騰着,每次彈地而起都帶起一片金粉似的豪土,似揚沙浮塵般化做層層薄霧將其全身緊緊包裹,伴着兩聲沙啞而低沉的響鼻兒,好不愜意,很是享受!它絲毫沒感覺到危險正在臨近,而這對赤眉道人來說無疑是絕佳的出手機會!
赤眉道人又接連吃下兩張避火符,將身子緊貼在洞口外側耳細聽了一會兒,只是將將能聽到幾聲響鼻兒,倒是沒有其他異常的情況。
緊張不安?!激動興奮?!他極力壓制着內心的複雜情緒,緩緩舒了一口氣,轉回頭看了看身後不遠處正趴在坑邊的西門裏跟方延,看他們的樣子像是很期待看到自己如何出手降服這妖獸,便很是自得地點了點頭,心裏合計了一番。
「嗡嗡嗡……」那響聲又起!直刺得方延耳鼓發燙,他捂住耳朵裝作很鎮定的樣子,其實心內早已亂成了麻線團兒。
「噴火獸私自越界,胡作非為!符宗道士……」赤眉道人胸口突突了數下,知道時機到了,要馬上動手才行,本來他還是想走個過場,自報宗門,說下懲善揚惡之類的套話,好給自己的行為找個好點藉口跟理由,但終究還是沒心思將其說完,便連抖數下手腕,心內大念除妖符咒,眼內儘是豪土之色,他都在想拿來那豪土之金該如何用了……
三張神木符接連被其甩出,且個個靈性剔透,逐個穿過那半月形的洞口,挨個撲向正在裏面俯身休息的妖獸,與之前不同的是,神木符紙在接觸到妖獸身軀的剎那便無火自燃,在接連爆出三聲悶響之後,灰燼落定,再也沒了動靜!
咦……這是怎麼回事!?赤眉吃驚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