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燈看着這件神器也很是眼熱,拿過去竟有些捨不得放手了。而公子會良上前一步,背對虎娃向着師尊露出了哀求的神色,意思是請他不要離開,否則會良跟隨長齡先生率領的這支軍陣走在路上,心裏感覺很沒底。
圓燈先生將那飛天神器收入懷中,長嘆一聲道:「多謝國君的好意,禪位大典事他還特意請老夫商議。但君使大人你也看見了,我正押送重要的人犯走在途中,不想出任何意外,行事得善始善終。我將與會良一起將仲覽等人押往國都,至於這件神器,屆時我將親手歸還國君,並當面向國君致歉。」
六境以上的修士,在巴原各國皆地位超然,如果他們不在國中任職,只是自行清修,國君也不可能強令其做什麼事情。後廩請圓燈去國都,圓燈也沒說不去,卻沒有按國君的意思立刻飛天趕去。
虎娃看了看圓燈,欲言又止,持節轉身道:「既然如此,我也沒什麼好查問的了。……人馬已將這條大道堵住了半天,繼續出發吧,我隨你們一起走。」
在正常情況下,虎娃身為君使應該趕到現場勘查並問訊相關人等,可他在半路上便遇到了這隊往回走的人馬,必須先問清楚才能繼續出發。問完之後,他卻發現自己不必再去善川城了。
兇案發生的現場,不僅善川城方面勘查過一遍,長齡先生這位高人也仔細搜尋勘驗過一遍。那裏雖然偏僻,但也是善川城通往國都方向的大道,白天有很多人馬往來,現場不可能長期保留。長齡先生勘驗之後便做了一個決定,將所有能發現的東西都帶回國都。
那一把大火留下的灰燼、灰燼中的的器物兵甲殘片、在山林中所找到帶着血跡的泥土,全部用車運了回來,裝了很多口大箱子,回到國都後要組織人手再專門查驗。
現場已經沒有了,若是到善川城查問相關人等,包括城主在內的涉案之人也都被帶來了,虎娃再去善川城也沒有了意義。而長齡先生與虎娃見面時,也告訴他就跟隨這支車隊一起返回,路上可能還會發生別的事,有他在,長齡先生才能放心。
當車隊再度啟程時,虎娃走在隊伍的最後面,一手持節,另一隻手輕輕撫過車上的那些木箱。大俊和商隊中所有遇難者的遺骸,就在那些箱子裏的灰燼中,可是虎娃已感應不到大俊的氣息。他一直默默地陪着大俊在走,一直走到天黑都沒有再說話。
虎娃並不是來查案並作出處置決定的,他之所以願意接過後廩所賜的紅節,只是想知道確切的結果、事件的真相,究竟是哪些人、為了什麼目的、做了哪些事。但無論如何,大俊已經不在了,不論巴室國將怎樣處置,他都不願放過真正的兇手。
公子仲覽並沒有撒謊,會良幾乎沒說實話,而圓燈先生只說了他自己願意說的實情。虎娃身為君使,其實該問的話都問清楚了,若是蕉鎧未歸案、白朮又不在的話,這件事情無論誰來問,恐怕都問不出更多的結果。
但商隊中還有一名倖存者,瀚雄看見了那些刺客,假如沒有這個「意外」,兇手便指向了帛室國的眾獸山——至少有眾獸山弟子參與。而虎娃心裏也明白,兇手恐並非來自眾獸山,在這件事中,公子會良恐怕比仲覽做的更多;至於圓燈先生這位高人下山,也絕不是為了救少務,只是為了等少務一死、便拿下仲覽。
既然連虎娃都能明白,假如後廩得知了查問結果,還能不明白嗎!那麼後廩又該如何處置呢?虎娃關心的並不是這個問題,他想要的只是真相,其實大概的真相已浮現於心中。
也許在國君後廩看來,他的謀劃非常成功,只要少務平安歸國便大局已定,且將少務繼位時的隱患都都暴露了出來,不論如何處置都很從容。後廩也許不是有意讓商隊遭遇這種結果,恐怕也沒想到他們會在巴室國境內引來這樣的刺客。就連長齡先生也被驚出一身冷汗,幸虧瀚雄最終保住了命,否則對於少務來說也是個重大損失。
少務還有不到十天就將繼位為新君,巴室國屆時亦將舉國歡慶,可是虎娃無論如何都高興不起來。他親身經歷了一切,將多有情由想清楚,其實只是個很簡單的事件。各色人等站在各自的角度是怎麼想的、又做了哪些謀劃,虎娃至此已看得清清楚楚。
離開家鄉在巴原上走了這麼久,虎娃還從來沒有將世間紛
009、經歷與見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