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開鑿出的碎石几乎將整座大廳從地面到洞頂都堆滿了,中間只留下了一條通道,從那間靜室通往虎娃開鑿的狹長山洞。
虎娃困在這裏的第一個月,煉化洞壁一尺,並打造了一件法寶用以劈山;第二個月,他劈山三尺;第三個月,劈山五尺;第四個月,劈山七尺,並穿透了仙家禁制的防護範圍;第五個月他已經到達山腹深處普通的岩層,劈山百尺有餘。
到了第六個月,虎娃的進度越來越快了,那兩把斧頭在他手中也越來越鋒銳。對付普通岩層時,他仍然沒有動用神通法力,不是不想用,而是身處岩層深處,應儘量避免引發塌陷,他儘量以神識穿透周圍的岩層尋找堅固之處,就以雙斧削鑿。
……
世上只有兩個人清楚虎娃和羊寒靈被困死在這裏,便是眾獸山的宗主琮余與長老扶餘。琮余正在閉關清修,而扶餘又悄悄來過一次。
扶餘來到洞府遺蹟的入口處,高崖上的庭院還在,但庭院後方通往山腹深處的甬道已消失。有一道厚厚的石閘落下,與山壁嚴絲合縫渾然一體,已看不出這裏曾經有一條通道。而那石閘後面通往洞府的甬道,也已經徹底崩塌了。
扶餘確信,虎娃與羊寒靈此生再也出不來了,他終於大仇得報、滿意而去。當初在封存洞府時,仙蛻所化的光暈穿山而出。有一絲也印入了扶餘的元神。扶餘因此也得到了嘯山君的仙家神念心印傳承,這是事先誰都沒有想到的意外收穫,就連宗主琮余亦不知情。
大仇得報、除掉了心腹大患。又能有此收穫,扶餘是狂喜不已。當他確認虎娃和羊寒靈不可能再出來之後,便回到眾獸山道場閉關清修,將宗門事務交代給另一位長老暫管。
扶餘也得到了嘯山君的傳承,他要閉關參悟、印證自己的修煉,暫時無心再理會別的事。扶餘交代宗門事務時,並沒有再提有關那仙家洞府遺蹟的情況。這對於眾獸山來說,已是永遠的隱秘。
扶餘當然更沒有提到自己所得的仙緣。就連宗主琮余他都沒告訴,這是他自己的隱秘。扶餘走後,群山環抱中的威據峰再無人來到,這座形神皆似一頭猛虎的山峰默默地蹲踞。仿佛在期待着什麼,轉眼間就到了虎娃和羊寒靈被困半年之後。
在那「猛虎」的左肩位置,是一面山坡,坡下有一個平台,平台盡處則是一道凌空的峭壁頂端。山坡上的岩石質地溫潤,周圍生長着奇花異草,帶着特有的芳香氣息。
就在秋末冬初某一天,山坡內部的岩層中竟傳來隱約的斧鑿之聲,似乎是什麼東西要透過山體而出。但伴隨着聲音的震動並不大。並沒有引起岩層的塌陷。又不知過了多久,這一面岩壁和周圍的花草都在輕輕地震顫,帶着奇異的節奏。
時間已是入夜後。忽見一道光華穿透了山體飛出,宛如一輪圓月懸在高崖頂端。再看那岩壁上出現了一個棗核形的狹長裂口,一位威武健壯的少年走了出來,他抬着頭望向夜空,神氣鼓盪間發出一聲清嘯。
最後這一個多月,虎娃劈山兩百多丈。當他快到達山體邊緣時。神識就已經穿透岩層而出,將兩把斧子化為法器的原形。最後一擊而脫困。幸虧這是夜間,人在黑暗中呆得太久,若是乍一見到強烈的陽光,猝不及防間會傷着眼睛的。
深山中一片寂靜,天空掛着一輪圓月,柔和的月光灑在虎娃身上,夜色是那麼溫柔而神秘。而虎娃身前也有一輪「明月」,當它飛到月光下時,仿佛在神秘地呼吸,感受着那天空灑下的月華,被洗鍊滋潤、氣息交感相融。
……
在靜室中閉關的羊寒靈仿佛又回歸修煉之前、一頭普通岩羚的身心,在定境中去思悟修行中的種種境界,這是一種回溯也是一種心境的洗鍊。就像一個平常的凡人,在了解一段修仙的經歷與見聞,那她曾經走過的道路,又感覺是她在這種狀態下,一頭普通的岩羚邁入修行去經歷的一切。
很多修士在真空天劫中不得解脫,甚至會好幾年都無法破關,往往最終都會選擇閉關參悟。反正閒着也是閒着,印證有生以來的修煉得失,使心境越來越平和明晰,不論是為了將來的修煉打下更純粹的根基,還是指引後世傳人的修煉,都是一種收穫。
行功日久,很多人都會是在這種狀態下突破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