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嶺大人在高城中休整了三天,然後率領隨從繼續上路。在到達高城的第一天夜裏,辛束單獨去拜訪悅耕城主,後來悅耕命人將一個年輕的後生帶進了城主府。這些事情,也住在城中的西嶺大人究竟知不知情?
就算西嶺本人不能察覺動靜,他身邊還有另外三名四境高人呢,多少也能知道些什麼,而以西嶺大人之聰明,恐怕也能猜到發生了什麼事。
但西嶺大人什麼都沒說,更加沒有追問,離開高城之後只在心中暗自思忖。悅耕城主故意保下了魚與游,好像另有打算,是否要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將這個消息轉告給若山?最好選在山水城下次派使者向國君朝貢之時,這樣才能不被外人得知。
西嶺大人既以若山的名義給悅耕送了禮,當然是想緩和兩者之間的關係,但在他的內心中,還是更看好與看重若山的。從私人角度,西嶺對悅耕當然有怨意,在蠻荒各部族衝突中,若不是他擅察形勢做出了正確的決斷,此番出使恐怕就回不來了。
而悅耕雖然向他致歉並賠罪,但西嶺並沒有察覺到悅耕有真正的不安。悅耕或許有些後怕,但這種後怕隨着西嶺的順利歸來也變得淡然了。西嶺以在高城中的這幾天,並沒有聽說悅耕有給若山回敬禮物的打算。
悅耕城主或許可以不將那些蠻荒部族放在眼裏,但既然與對方打了交道,行事就不該如此輕慢。須知真正遭遇大兇險的人並非君使西嶺,路村與花海村可是差點有滅族之禍,這雖不是悅耕的過錯,但與之不無關係。
如今那片蠻荒大局已定,若山將受封為山水城城主,雖然山水城地處偏遠亦尚未建成、遠不能與高城相比。出入巴原又必須經過高城,但若山畢竟也是城主。無論如何,悅耕應該派人回送重禮祝賀,藉此機會道歉賠罪。雖然當初的事情悅耕不用解釋,若山也能清楚。
西嶺給了悅耕這個機會,可是悅耕卻沒有那麼做。西嶺問到了魚與游的下落,悅耕也沒有說實話。其實就算他說了實話,想保住魚與游,難道西嶺會不同意嗎?西嶺恐怕只能將魚與游叫來,解說清楚的蠻荒中發生的事情。並以若山的名義勸慰一番,不僅可儘量化解仇恨,也讓大家都能做好人。
悅耕得到了有魚村的好處以及對將來的種種承諾,感情上當然傾向於有魚村,如今便在等待若山給予更多的好處與承諾呢!可他好處都想得、好人都想自己做,哪有那麼便宜的事?
雖然西嶺在高城時,悅耕城主招待得非常好,等他告辭離去時,悅耕給他甚至隨從們送的禮物都非常貴重。而他將禮物也收下了,但是感覺並不開心,只是沒有流露而已。
悅耕之所以送上重禮,只是怕他在國君面前說壞話。要知道悅耕當年被有魚村蒙蔽,差點給他此番出使帶來大麻煩。而且西嶺為悅耕掩飾得越多,自己的功勞就越小啊。所以西嶺有禮則收,權當接受悅耕的賠罪。他不會在國君面前說壞話,但也不會說假話。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志願和抱負,西嶺的願望就是成為相室國的「輔正」。進而能輔佐國君平定巴原內亂,恢復當年統一安定的巴國。巴國中有兵正、理正、工正、倉正、祭正等職,祭正一般由國君親自兼任,而輔正則是諸「正」之首、國君以下的百官之長。
西嶺雖有抱負亦有才幹,卻一直沒能擔任諸正之職,更別提輔正了。如今倒有一個官職是空着的,無人擔任亦無人與他爭,可惜他卻沒資格上任,就是主持學宮者,又稱學正或副祭正。祭正一般由國君親自兼任,但那只是在重要祭禮等場合象徵性的履職,平常事務都是由學正來掌管。
巴國分裂之前最後一位主持學宮者,就是理清水大人。如今相室國雖然一切禮法設置都參照當年的巴國,卻遲遲沒有恢復學宮。
學宮是國中選拔與培養人才的地方,其最重要的一項任務,就是在各大氏族子弟中挑選年輕才俊,設法指引他們邁過初境得以修煉;而對於民間那些已邁過初境的人,則招入學宮,指點他們更高境界的修煉。除此之外,還要教授他們各種知識。
主持學宮者,本人必須已邁過初境得以修煉,否則不論再高的地位、再大的功勞也坐不上這個位置。理論上學宮之主當然是修為越高越好,最好是國中修為最高的人,但實際上也不必如此,因為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