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蘭雖跟在夏雪兒身旁十餘年,可到底是幽冥谷培養出來的,不同於奴籍的丫頭,骨子裏沒有奴性,而且常跟着自家小姐闖蕩江湖,本就是個恩怨分明的豪爽江湖人,加之她原本就和小姐一條心,不喜歡這沐軒龍,此時生起氣來更是對他直呼其名,毫無顧忌!
若是換成了翠竹等人,自然是不敢的。
她這話一出,翠竹便趕忙提醒道:「呸呸呸,快別說了,當心隔牆有耳!你這話本就是大不敬了,況且還直呼齊王殿下的名諱,讓人聽去了,可是要連累小姐的!」
看翠竹這一臉着急後怕的樣子,香蘭不敢苟同的嗤笑了一聲,這一個個都是膽小怕事的主,她這種行走江湖慣了,不與皇權打交道更不常受皇權束縛的人自是不怕的。
叫一個名字又能怎樣?名字取了不就是讓人叫的!
心中憋屈,還欲再還口兩句,夏雪兒卻是抬了抬手制止了她的牢騷。
&樣的話說一次也就夠了,往後我不想再聽見你們任何人說出這樣子愚蠢的話!」
聽她這語氣中有不容人質疑的堅決與嚴厲,還有那微蹙起來的細眉,無不顯示着:她生氣了!
記憶之中,夏雪兒不曾與她們生過氣,因此香蘭雖仍不服氣,可也只能低了頭,應了聲:>
小姐何時也變得這般畏首畏尾了?這還是以前那個手持一把虹羽劍與蘇師兄兩人就能攪得江湖與廟堂不安寧的夏雪兒嗎?
夏雪兒知道她必定不會服氣,那應答聲也都是敷衍性質的。
無奈的嘆了口氣,回來半天了,還未喝上一口熱茶,還真是有些口乾舌燥的,端起茶杯來抿了一口,潤了潤喉之後才又解釋道:「關心則亂,我知道你們是在心疼我,可也要以大局為重不是?」
&在這個位置,這個身份上,有些事情,我身不由己,你們更是如此!就好比今日之事,齊王殿下是對我動手了,難道你們覺得我是沒有能力還回去嗎?」
兩個丫頭均是搖了搖頭,這正是香蘭不解之處。
雖然說小姐的武功曾盡數被廢,可她畢竟身子底子好,人又肯吃苦用功,加之有三師叔和張靖師兄的細心調理,早已經恢復了曾經的七八成了!
可她在面對沐軒龍的羞辱及欺負時竟然硬生生的給忍下了,還表現出一副無所謂之樣,這到底是為何?難道她也會害怕皇權?
&是的!在齊王殿下乃至是整個皇族面前,我不是夏雪兒,而是安國侯府的三小姐,是安國侯的嫡親閨女!」
夏雪兒繼續解釋着,這個問題不說明白了,日後難免還會有再犯的時候,登時若是不及今日這般能夠控制的住,釀成大禍便難以收拾了!
&如早前渝盈汐所說的,背着氏族的榮譽,我們就應該為家族着想!若是沒有安國侯府,我或許只是一個平民女子,也或許是個和你們一樣伺候別人的小丫鬟,是要為了生活而勞累奔波的。」
這一點,渝盈汐雖比她小,但終究看得比她要透徹許多,真真是:三人行必有我師焉!
&正是因為有了安國侯府,因為我背着嫡親小姐這樣的身份,才能過着如今這種錦衣玉食的生活,才能學得琴、棋、舞、畫,飽讀詩書,通曉禮、義、仁、智、信,在很多事情上也才有機會展示自己!你們說,如此細究下來,我還只是夏雪兒嗎?」
香蘭聽後,心中似乎明白了一點點,可卻又覺得小姐活的太過於委屈了些,哪比當初一起闖蕩天涯那樣自由自在?!
老夫人不待見她,不當她是親孫女,府中姨娘還幾次三番算計於她,就等着看她落難,就連一起玩耍長大的姐姐,也是知其面不知其心的主,可即便如此,她卻仍舊要為了家族的榮譽着想,甘心忍下那樣子的羞辱!
這對她來來說,公平嗎?
&是今日我出手了,或者是你們誰出手了,你說後果會是什麼樣?」
夏雪兒苦口婆心說了這半晌,將雙眼看向了兩個小丫鬟,並不是她們不懂事,而是她們不懂她,因為身處的角度不一樣,扮演的角色不同,所以無法做到感同身受。
&和我是一時舒心了,可在那之後呢?」
廢了這麼多的口舌,嗓子又干又澀,她端起茶杯,卻發現裏頭水已經幹了,復又擱下了杯子,翠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