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而過,倏忽就是五日。
一個無量殿的傳功長老失蹤,於真界而言,一絲波瀾都引不得。然於太淵城這豆大點地方,足以引動莫大騷亂。散修盟特使師洛水,無量殿殿主洪齊天,二人親口下令,生要見人,死要見屍。無量殿上下,將太淵城攪了個雞飛狗跳,可莫說管雨石的蹤跡,一根汗毛也未能尋到。
管雨石出城極為隱蔽,便是查知他曾出城,也想不到他會跑去妖獸山林,更難想到他會攻天宮山,以致一敗塗地,身陷囹圄。
話分兩頭,太淵城再大騷亂,都無法令人側目。佛妖大戰,才是眾人關注焦點。
五日過去,四日前妖族先頭部隊便即抵達沉佛,亦應了大多數人度測,乃為阻商州佛門。第五日,應囚黃氏攜五萬妖族大軍隨後趕到,亦無停留,徑往沉佛去,來到外圍紮營,又有數萬大軍向前排布。因此,天道盟與東西魔宮,就仿似約好一樣,亦有大軍向太淵進發。
此舉很顯然,便是忌憚妖族動向而已。
單說惡地沉佛,妖族大軍排佈於沉佛外圍,不有半日,商州佛門十萬僧亦抵達沉佛。
這十萬僧有佛徒佛子數萬之巨,羅漢則有近萬。二者相距百里時對峙,妖族從容佈防,他們對秘境沒有抱着念想,與佛門可大不相同,是以反而一副悠哉樣子。
當然,只是外松內緊,各各軍機紀要傳遞如飛,各部皆抵達自己要地,兩方宛如繃緊的弦,大戰一觸即發。
「兀汝等惡妖,竟敢阻吾佛旨意之路,今便取汝等性命來祭浮屠……」
遂是震天佛唱,數萬佛子念誦經文,居然形成一層金燦燦的佛力潮汐,將所有灰燼,地火盡都撐開。使這惡地綻放無與倫比的光彩,洶湧的地火,其上匍匐黑雲的天穹,盡都失色。
這還不止,那先發聲的正是此次佛門北渡的總使,稱渡法禪師。在佛門,但凡以禪師稱呼的僧人,都是德高望重,且身負高深佛法修為的大菩薩,言行舉止之間,盡都深蘊佛之真義。
然這渡法禪師,一向以嫉惡如仇聞名。但凡『魔』,『妖』,皆是佛門定義為『惡』,且可淨化的存在。是以在禪師眼中,妖族便是不為惡,亦是惡,可以淨化的存在。
這渡法禪師凌空打坐,座下是一片五彩祥雲,其約五十上下年紀,兩耳垂長長,直落到肩。只見其戴着一頂嵌着碧玉一樣石玉毗方帽;上身是一領錦絨黃杉,翡翠毛的金邊晃亮,披着佛力蒸蒸的袈裟;手持一根七環錫杖,金光閃閃,與佛力潮汐相映成輝。
只見他將七環錫杖橫擺於前,取了胸前一串佛珠,沒有令言,只將其散碎開去,便見錫杖輕微震盪,其上錫環『叮叮噹噹』發出脆響,那些個佛珠各各有佛光生發。
「聖界開啟,十二王阿羅漢前來助陣……」
只聞着渺渺中的金言,以錫杖為中心,兀然便有十二道金光閃閃的身影生成,這還不止,這十二道個阿羅漢身上湧出無窮無盡的佛力,便有成百上千個阿羅漢自阿羅界來到真界。
因阿羅界處在天道不能感應地方,而嚴格來說,這些阿羅漢實則壽數已盡,卻牽繫聖界而得永生,這便是佛門的可怕之處。
渡法禪師動作未止,心念一動之間,身上袈裟突而放出六道靈光,各各投入錫杖,那錫杖便自升騰豎起,隨其自轉,錫環『叮叮』作響,便見以錫環為中心,一片祥雲生發出來,將左近數百里天穹盡都阻隔。
十二王阿羅漢乃是天道不可允許的存在,倘暴露在天道下,必會在雷劫下化作飛灰,是以渡法禪師不得不施法掩蓋天道耳目。
相較佛門祥雲,金光,佛力,多彩繽紛,各部齊整。妖族一方,便就顯得有些雜亂。
只見各部好不容易抵達指定點,又有妖軍找不着自身統屬,又有矛盾激發,好在對面佛門威勢森嚴,令他們不敢輕慢,整頓軍伍,倒較之平日快上一些。
當然,只有外族妖軍才會如此。應囚黃氏本部,約有三萬精英,列隊迅速,紀律嚴明,沒有喧譁,沒有吵嚷,有的只是服從。
就見烏雲一樣漫天的翼軍在上,三萬應囚整列的恐怖大軍,一動不動在下。這數萬應囚盡都騎乘地龍,乃是應囚最可怕的騎軍。因每個應囚,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