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卻冷笑問:「你有何不敢?我且問你,方才為何對我這樣大惡意,與我有仇?」
「方才感應到前輩氣息,只以為是我那仇家,是以忍耐不住……」蘇伏苦笑說。
「原來如此……」
這人瞭然點頭,話音方落,就見他劍指揮動,困住蘇伏的冰針便化作流水。
蘇伏當不是這樣輕易受制於他,在發現自己認錯人後,覺得還是莫要輕舉妄動,惹來對方誤會只怕結果更遭。此時被輕易解開束縛,有些意外,便揖禮致謝:
「多謝前輩……」
「當不是無條件。」這人道:「我觀你方才,將全身精、氣、神逐漸融為一體,可是使了甚秘法?我原諒你攪擾我清修,你亦需與我說明個中緣由。」
「當然,倘是秘法,我亦不會強搶,只需你與我做個交易;倘不是,那便與我說說你心得體會,我會指點你,權作報酬罷,如何?」
蘇伏有些詫異,這才憶起方才這人說了這樣的話:「與劍意有異曲同工之妙。」
現下他還不甚明劍意為何物,只得思考說着:「報酬不敢當,晚輩對方才之事亦有些糊塗,許是一直以來多有磨難,是以有着諸多憤懣壓抑心胸,今次生死攸關,一齊爆發了罷,是以不自覺匯聚勢氣,才有這樣效果。」
「哦?憤而生勇力麼,惜方才你見我,始知認錯人,這勇力沒有宣洩口,竟自散去了,否則真想與你交手看看。你也好運,倘你全身精、氣、神融合完畢,再這樣泄氣,定遭反噬,那時根骨亦要廢掉……」
這人一番分析,蘇伏便出了一身冷汗:這可真是好險。
聞之非是秘法造成,這人有些失望,卻沒有食言,又道:「我觀你氣息,始入歸元,應是近幾日之事,再觀進境,你這幾日是否心急着修煉?當心走火,教心魔有可趁之機。」
「路須一步步行,我等修士修天道,應知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而修士存在高於普通生靈,是以天道時刻關注,真界有法劫,歷次法劫皆有純陽大能隕落便是這個道理。」
「亦須知『修道』乃是自我完善的一個過程,是以每位修士皆有自己對天道的領悟,通俗稱呼,便是築基,倘你對長生大道抱有念想,夯實基石才是首重,戒驕戒躁,慎行慎斷,方謂之『修道』。」
這真是不可多得之金玉良言,如蘇伏這等散修,最缺便是此類訓誡與警言,要比任何高深法決、法寶或丹藥都要貴重。
是以他一時被震在當場,倘說這人是他機緣亦未嘗不可。
少頃,這人見蘇伏回神,又道:「想必你有所悟,那就此別過罷。」
言畢身形便化作一道劍光撕開雨幕,轉眼消失不見。
蘇伏還未問及對方名號,見之只得作罷,面着那人離去方向深深揖禮。
九命繃緊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他乾笑幾聲,道:「老爺,您方才為何不救小的,小的差點被此人順手除了,老爺這做法,實叫小的心寒啊。」
「你真這樣認為?」蘇伏瞥了他一眼,冷冷說:「你編甚謊言,徒惹怒對方,以他修為真不在意你緣何在此,只順口一問,你非但不老實,還扯東扯西,幸我及時補救,你道他殺你需第二招麼?」
見九命無力耷拉腦袋,應是受了驚嚇,緩了緩又道:「方才那人所說劍意,是謂何物?」
九命懶懶趴着,卻不想開口,暗道:爺爺的,現下才知本大爺重要麼,偏不說與你知。
「你不說亦可,既留你無用……」
蘇伏見之語聲復又轉冷,自識海內將九命靈魄取出,冷冷說:「我不只一次警告你,莫要覺得我非留你不可。」
九命大驚,差點忘記自家靈魄,他心頭暗惱:這奸詐混蛋小子,便只會用性命相脅麼,本大爺……若非本大爺惜命,定與你拼了。
面上卻換上諂媚笑顏,雖黑貓形態實看不出,卻有着讓人覺着肉麻的笑音:「老爺且住且住,小的這不是在想嘛。」
「那可想好了?」蘇伏冷冷說,暗忖:這廝漸漸摸透我性子,裝着乖巧,卻開始怠惰,不可寵着,得寸進尺反面目可憎。
九命忙點頭:「好教老爺知道,劍意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