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言的影響,暫且按下不表。↗
單說那枚承載魔念的魔珠,因紀修竹無法動彈緣故,落到了第六層。
這第六層的高度就小了數倍,約只有二百來丈,人數卻是最多,約百來個,都是些瀕臨開啟心魔劫數的抱虛巔峰。
這些個人,只有寥寥數人能依靠法器護身而穩穩站立,其餘自保已是拼盡全力,很難分出餘暇關注頭頂上層出不窮的精彩。之所以沒有收穫仍要堅持,為的不外乎就是一個顏面。誰都知道,若在此時第一個逃離,此後在這些人面前就抬不起頭了,誰也不願做第一個,對於頭頂上的境況,根本一知半解。
所以他們並不是很清楚解湛兮入魔以及紀修竹為她驅魔的事。這時只見得一枚泛着幽幽光澤的珠子落下來,還道是什麼神妙法器,也不知是誰不小心丟棄,又見無人下來撿取,自然就都動了心思。
晁景仁便是從頭到尾明晰境況的人之一。此時的他,雖因蘇瞳的種種而心思鬱結,又在這般心情下目睹蘇伏的高妙修為,從而滋生自卑,但自小受到的教導及太行劍派的風氣仍然影響着他,純良之中不失俠義精神。
由此見眾人蠢蠢欲動,心知他們誤會,連忙出聲提醒:「大家小心,那是魔念之珠,千萬不要碰它!」
眾人一聽,欲起的哄搶稍稍平息,盡都驚疑不定地望着晁景仁,不知他所說是真是假。
與他一般無二的還有兩個人,聽到晁景仁出聲提醒,不由意外地掃了他一眼。但他們臉上卻都掛着惡意的冷笑。
其中一個掩在袖袍下的手悄悄一動,一道隱蔽的勁氣催動魔珠向晁景仁緩緩飛了過去。
另一個長得溫文爾雅的年輕修士則淡淡笑着說:「道友如此說,莫不是想獨吞寶物?否則它怎會朝道友而去?」
簡簡單單的刺激**,近百個抱虛修士霎時被激得失去判別之心,靈台方寸都被得寶物而修為大進的**所迷惑,自然就把原本升起的驚疑給壓了下去。
「獨吞?你別開玩笑了,倒貼我都不要!」晁景仁心情正不好,冷冷望過去,「倒是你們,明知這是魔念聚成,還鼓動他們搶奪,到底是什麼居心?」
「哦?這就是賊喊捉賊麼。」年輕修士笑了笑,「在下四明宗孔文善,眾所周知,我四明宗以儒入道,怎會包藏如此禍心?」
「聽都沒聽過!」晁景仁冷冷地說。
年輕修士先是微微眯眼,隨後突然臉色一變:「想獨吞寶物,你還沒問過我呢!」
話音方落,他突然向魔珠沖了過去。
「他想獨吞寶物!」此舉頓時刺激了眾人,不知是誰喊了一聲,百個修士便紛紛沖向晁景仁。
晁景仁不由節節後退,但那珠子卻像鎖定了他一樣,緊緊跟隨,他皺眉道:「你們醒醒,這不是寶物,這是魔珠,不要碰它!」
年輕修士臉上突然露出詭異的笑容,在眾修尚未追上來之前,悄悄舉掌一拍,那珠子瞬間加速,沒入晁景仁的身體裏不見。
「該死,被他搶走了!」他故作驚怒地喊了一聲。
「你做了什麼!」晁景仁憤怒大叫。
「那分明是魔念,魔念進入我體內了,魔念進入我體內了……」無數修行典籍都在勸誡修士應戒邪念,因為劫魔的可怕,早已深入人心。無形之中,就給了晁景仁一個巨大的壓力。
就在他慌忙想要探入方寸靈台,將其驅逐時,近百個同階修為的修士已然餓虎撲食一樣沖了過來:「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就好像他犯了什麼十惡不赦的罪,必須要死才能贖清。
「你們……你們憑什麼這麼對我,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們,我做錯了什……」晁景仁驚恐之下,大聲狂叫,但撲面而來的勁氣又使他後面的話語中斷。
劇烈的死亡壓力讓他無法承受,他只是個人生閱歷乏善可陳的孩子,於是他逃了。
「這下你該對『四明宗』永生難忘了罷。」年輕修士望着他們的背影,意味深長地一笑。
……
第七層。
經言越念越順,最後已是念通周身,神氣自華,冥冥之中降下一道莫名灼熱。